新年在即,晓雯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这个问题,她好像从来没有深思过。随着经历的坎坷、阅历日渐丰富,她觉得她该往前多想一步了,不该还是这么糊里糊涂下去。可是,一个不愿被生活羁绊的人,究竟也没能想出什么深度的规划出来,因她本身的行事风格就不可能按计划去执行,思维跳跃的人,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跨向哪里。
晓雯在小区里转了一圈,见锻炼身体的那一块区域,今天玩耍的人并不多,顺便就溜达过去了。她先是在上肢牵引绳那里锻炼了一会儿,她握住手柄,上下拉动绳索,还别说,几个来回下来,颈椎那里暂时得到了缓解,多年的老毛病了,这下舒服了许多。这个牵引绳对面也有一副,是与晓雯的位置面对面的,旁边走过来一个身穿蓝色羽绒服的男人,晓雯并没有转头看,可眼角的余光感觉到那人走过来了;晓雯便径直走到太空漫步器材那边,两手扶住横杆,两只脚踩住下面的脚蹬,一前一后地慢慢荡着,甚是惬意;此时,后面那团蓝色又出现在晓雯侧边,那里还有一个太空漫步器材。
晓雯又荡了几下,觉得今天人并不多,可人家或许也就是喜欢挨个儿锻炼一遍,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是自己过于孤僻古怪而已。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假意整理头发,右手抚弄左边的刘海,眼神自然地往右边斜过去……晓雯的动作滞住了,惊讶得说不出话。
你,你……怎么会在……在这里啊?晓雯受到惊吓似的结结巴巴。
那个身穿蓝色羽绒服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走过来,欧阳沾说:怎么样?惊喜吧?
说着走到旁边拾起了一个有些干瘪的背包。晓雯还是没有回过神来,问道:惊吓吧?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哪天来上海的?怎么会在小区里待着,不打电话给我?
欧阳沾牵动嘴角一笑,说:如果我说,我是与你同一趟列车,你信吗?
晓雯简直无法置信,又问他:怎么可能!你是来上海出差的吗?怎么没有听你提起?
晓雯一细想,不对啊,他知道自己去北京了么,不然,何以有这样的说辞。
欧阳沾看着晓雯说:我是今天早上到的,我并不知道与你同一趟车,真的。但是,我在坐出租车的时候,偶然看见你上了前面的车。
晓雯心里咯噔一下,眼睛仍然盯着他看,脸色一沉又说:我不信,就算你看到我了,怎么当时不打电话给我呢?逻辑不通,可见,你是故意撒谎诈我。
欧阳沾低头沉思,然后又抬头说:我猜你昨晚在车子上也休息不好,今天早上回去肯定是要睡觉的,所以,我到了你这边后,就在附近溜达,逛了半天,吃了点东西,又在小区溜达,没想到遇到你了,本来准备再晚一点打电话给你的,因为看你窗帘一直没有拉开,只当你还在休息中。
晓雯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没有搞明白欧阳沾说的意思,到底是真的假的。自己去北京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瞒着了,她从来都是敢作敢当的,何况他俩的问题总归需要一个结论。
晓雯抿住嘴静静地看着欧阳沾,往前走了一段路,回头问道:也就是说,你是跟着我进我们小区的,直到看我进了楼里,你就在附近转悠,你这是何必呢?!是想让我感动还是内疚呢?
欧阳沾委屈一笑,说道:这真是冤枉我喽,我绝没有这两种意思里的任何一种哦!
那么,你想做什么?我去北京了,那又怎么样?晓雯索性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