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一场煎熬,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无法呼吸那几分钟,不能用言语表述的痛楚,如今仿佛还历历在目,让人不寒而栗。
“那……要不要喝点水?”陈潮生低低的询问,抬手抚了抚她的额,觉得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这才安心。
前半夜她一直断续的发烧,还说着胡话,他当时就在一边,看她痛苦的样子,真的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如果不是他自私的想法,她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明蓉看他这样子,知道他心里定然自责难过,她其实没有怪他的意思,可现在她实在没有力气,整个人虚弱不堪,有心安慰他几句,却也说不出话来。
喝了一点水,她觉得脑袋里懵懵的,就又闭上眼睡了,只是睡的不踏实,恍惚间好似他一直都握着她的手,不时就要摸一摸她的额头,怕她再烧起来。
明蓉一直到很久以后,还记着他掌心里的那一抹温度,好似在那些漫长的时光里,也是这一抹温度,在撑着她走下去,一个人,虽然艰难,孤独,却终究还是熬了过去。
下午时候,掌珠和傅竟行带了嘉树来医院看她。
明蓉又睡了一个上午,精神已然恢复了很多,掌珠不方便问她忽然住院的缘由,却是看着她略显浮肿憔悴的脸庞,渐渐红了眼眶。
陈潮生与傅竟行在外面小客厅里说话,嘉树就被爸爸抱着坐在膝上,乖巧的玩着魔方醢。
陈潮生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嘉树给吸引,那小小的孩子,肖似三小姐,生的如珠似玉的可爱清秀,若是明蓉也有了他的孩子,将来生下来会更像谁一些?
傅竟行得知了明蓉住院的缘由,不由得叹了一声,劝陈潮生道:“我们家这位大小姐,性子向来就是这样的说一不二,也幸亏你能忍着她。”
“她看起来是骄纵,其实内心特别脆弱,我跟她在一起这段时间,多少也看的出来她的性子,她不喜欢我,满心想的都是早早和我分手一拍两散,说真的,我现在心里也没有底了,这三个月的赌约,怕是到最后输了的那个人还是我。”
“也不能这么说,你总要给她一点时间,毕竟,那个人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
陈潮生没有说话,眼眸里红血丝密布,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夜就老了几岁。
“你也休息会儿吧,昨夜怕是一夜都没睡吧。缇”
陈潮生摇摇头,她没有完全好,他到底还是不放心的。
更何况,她对这一次服用的避孕药过敏,又吐的昏天暗地,怕是药效也没用了。
若当真她就有了呢,她会怎么选择?
陈潮生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太远了,这样患得患失的,好像还真不是他的性子,都说感情是毒,沾不得,他从前,还真是不屑一顾的。
傅竟行和掌珠带着嘉树离开的时候,嘉树先是抱着聂明蓉亲了一口,又转身抱了陈潮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小孩子软软嫩嫩的,身上还带着奶香味儿,还没四岁呢,抱着却像是小肉团一样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