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肉性凉味甘,还有荤中素的美誉,好吃也不担心发胖。补中益气,还能清热。这兔肉圆子双菇汤做得很地道,鲜溜兔丝也鲜嫩,几乎没有经络。“野兔养到现在也变家兔了。但肉看起来还好。”那里头还放了党参,山药,暖香挑出一片笑道:“我可不虚,根本不明这样大补。”
言景行却在喝鹿筋汤,他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这东西我用不着。”他看着银边填金碗好一番纠结,最终选择不辜负父亲的美意:毕竟很快他就会气得恨不得打死自己了。鹿筋难烂,处理不好,腥味很重。所以三日前就开始锤煮,绞出臊水。吩咐厨娘先用肉汁汤煨,再用鸡汤煨,最后加秋油,酒,稍微勾芡,不收汤,放了火腿,冬笋,香簟就成红色。看起来让人有点纠结,筷子一挑,像挑起了血管。言景行忍不住腹诽了一下父亲的重口味。
“不吃了吗?”暖香看他才吃两口,就去喝汤,酸酸的虾片汤。“都便宜了草莓。”
“你尝尝?”
暖香立即摇头:“我怕上火。”
上好的鹿筋,炮制那么费力,营养还那么好。出于惜物情怀,暖香随即站起身来,把碗重新递给他:“来,喝掉,又不是很多。几口而已。”
言景行闭上眼睛开始念叨:“食有节,欲有制,大晚上的吃那些烧胃,要反酸。”
暖香笑道:“你就是太约束自己了,什么都要按照章程来。偶尔放纵一下,你会发现很过瘾,生活充满乐趣。你要真吐了,今晚换我伺候你。”
------从我记事起,就没把自己吃吐过,又不是你。暖香双眼亮晶晶,言景行不好拒绝,笑道“好吧,就这一次。”
结果就是俩人当天晚上颠鸾倒凤,香汗淋漓,折腾了大半宿。“果然充满乐趣。”言景行靠在床头上如此感慨,也不怕冷,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袍,露出肩膀和胸膛。暖香面带潮红,神态愉悦,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翻身溜着被子爬过去,坐在了他腿上,看着那眉目如画,别带几份倦慵的脸。
“我当初在瓦渡乡下,那时候生活条件很差,住木板房,一道薄薄的墙根本挡不住什么声音,我那时候时常听到春娇嫂在隔壁骂,三寸丁,脓浆鼻涕,当时还不懂,只以为她骂王有才没出息。现在才知另有一层深意。”
言景行忍不住笑起来,若那万里之外的舅舅知道自己在背后被这样议论,心中不定作何感想。暖香穿着桃红鹧鸪睡袄,衣衫宽松,微微伏低身子,能看到一痕雪脯,曲线玲珑。这腿又细又硬,坐着并不太舒服。暖香扭了几扭,笑道:“小时候总见孩童坐在父亲腿上,还只当有多好玩。”
“下来。”这女上男下的姿势他并不太喜欢,随即抖抖腿,让她回身边躺好:“也不怕着凉。”
“我不!”一晌贪欢,这个时候的男人都分外好说话,暖香比往日有更大的胆量撒娇撒痴。反正屋内虽未烧地龙,温度却一点都不低,也不怕生病。
言景行一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身边躺下:“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那软绵绵,热乎乎的身子贴过来,不免让人想到那衣服下什么都没穿。言景行又有意动,悄悄把手探进去,捉到某个软而富有弹性的部位。
“景哥哥,我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暖香双眼黑沉沉颇有得意和侥幸,看起来有点欠揍:“有些太太姑娘都偷着说我们闲话,说我配不上你。大家以前都盘算着,大约宁和郡主会跟你在一起呢。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谁知你娶了一个乡下冒出来的村姑。”暖香咯咯娇笑,十分得意,颇觉自豪的挺了挺胸:“宁和郡主固然称得上才貌双全。但有一遭她绝对比不上,我身材比她好多了。”
言景行当场失笑,手如水般划过那曼妙曲线,笑道:“大实话。宁和郡主一般人娶不了,也娶不起。帝王太喜欢了,不是好事。”
“景哥哥,你恨太太吗?”
言景行手下的动作微微一缓,拿眼看她,似乎诧异她为何有此一问。暖香叹了口气道:“想来也是没有。恨那种情感,太炽热,太强烈。不适合自我掌控力极好的景哥哥。你本不把张氏放在眼里,自然也称不上仇恨。”
这话可有点深意,言景行沉默片刻,他收了手,整肃了精神,终于问道:“你今天在街上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暖香脸色由桃红转为雪白,定定得看着他:“景哥哥,你虽然受了点磨难,但你没见过真正的刁民,也没见过太多肮脏和龌龊。你知道吗,我生活的那个小村子,有一家五口,生了四个女儿之后,终于生了一个男孩子。有天刚采了蘑菇回来,当娘的看蘑菇颜色不太对,就不让弟弟吃,让一个姐姐先吃。那女孩吃了没事,才让弟弟去吃的。后来,四个女儿都被她拿高高的聘礼嫁了,其实就是卖了,然后拿那钱给儿子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