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生意,他为何不打算做下去了?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苏青遥担忧地问,“若是有什么难处,我想法子帮帮他也好,能在京城立足不容易,怎可轻易放弃?”
陈寅定定地看了苏青遥片刻,突然一笑。
“我就知道你还是以前那个你,没因为成了侯府小姐就变了心性。我爹还说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让我多恭敬你,可我看你也没变啊。”
看着陈寅爽朗的笑脸,苏青遥想起小时候,也不由得微笑。
其实回想过去,也并不都是不好的记忆。
“我能有什么变化?不论我是太医之女,还是侯府千金,我始终都是我,始终都是从采石场出来的那个野丫头,变不成凤凰。”
陈寅哈哈大笑,随后解释道:“我也以为他遇上什么麻烦了,还特地问过他,但杜老板说,他是因开罪过锦衣卫指挥使,心里始终感觉不安,打算带着这些年的积蓄回老家去,重新做些其他的生意,往后远离是非之地。”
“他还说,这生意他投入的心血不少,给了谁都舍不得,若是交给你了,凭你现在的身份,至少不会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苏青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想法我能理解,只是觉得可惜。”
陈寅安慰道:“你也别觉得可惜,其实他做的也没错,若是我,也宁愿拿着大笔银子远走高飞,毕竟开罪的人,都是惹不起的,没准儿继续留在京城,哪天就‘意外’身故了呢。”
苏青遥点点头道:“也的确如此。罢了,既然杜老板不是受人胁迫,而是出于自愿,那咱们就接手鑫源酒楼也无妨。
“我本就有心做生意,想着以我擅长的事起家,做胭脂水粉这类的药妆,再做一些药材生意,如今既有现成的酒楼生意,那索性先接过手。
“如此一来,你与陈叔便不用继续留在高升客栈了,先将鑫源酒楼支应起来,等我忙过这一阵,再将药妆铺子和药材生意做起来。”
听苏青遥已有了长远的计划,陈寅心下欢喜,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在京城住了这些日子,早就腻味了。
苏青遥与陈寅又低声商议一番,将此时全权交给陈寅去谈,最后道:“商定价格了便来侯府找我,咱们银子一次性给了杜老板,也免得他离开京城再做买卖捉襟见肘的。”
“知道了。”陈寅应下,便赶忙去办事了。
苏青遥回了侯府,去给老太爷和老夫人请了安,就赶着去了苏星浅所居的墨香苑。
一进门,玉山就迎了上来:“三小姐您回来了。”
“嗯,星浅哥头疼得还严重吗?这会儿醒了吗?”
苏青遥焦急地边走边问。
玉山忙道:“公子今日说自个儿好多了,也不嗜睡了,说您这次用的方子好,比往次的都要好。”
苏青遥这才点头,嘘了一口气。
自从齐征身亡那日苏星浅蒙面出现,又癫狂离开后,他头痛的毛病就犯了,时常沉睡,昏昏沉沉,她几次与苏星浅询问当日情况,他都说不记得了。
进了门,就见苏星浅穿着一身家常的深蓝色宽袖锦袍,正斜靠着柔软的大引枕,在临窗的罗汉床上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