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五日,秀州团练使府衙,一身戎装的赵世居,正准备出城校阅兵马。
“侯爷,门外来了两个壮汉,说要见您?”
作为皇亲国戚,赵世居虽然做的是团练使,但是朝廷给了他一个永安侯的爵位。因此,外人都叫他侯爷。
虽说赵世居只是个团练使,地位并不高,但是因为有了皇亲国戚的这个身份,他在秀州走到哪,都能迎来敬重的目光。
即便是秀州知州,见了赵世居都会乖乖的点头哈腰。
“是谁?”
赵世居在屋中对着铜镜,又是好好的梳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他这一身官服与别人的不一样,上面特地绣了各种飞禽走兽,以彰显他作为侯爷的地位。
下人见状,赶紧开口:“启禀侯爷,那两个人一个叫荀宁,一个叫宋恒。两个人都长得极其高大,手上各自提了一把朴刀,也没什么礼物,要不要将他们两人赶走?”
“荀宁?”赵世居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荀宁二字,对于这个名字,身为侯爷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汴梁城中,满朝的文武都在说荀宁如何如何,即便是在一些繁荣的州府,士子们也都在传扬着他的名声。
自己这个秀州团练使,名不见经传,那个荀宁怎么会来拜访自己呢?
赵世居心中疑惑,本想开口拒绝,但是他也明白荀宁的名声不是假的,便是吩咐道:“中堂拜茶。”
随后,赵世居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府衙中堂。
不多时,就有下人将荀宁和宋恒带到了赵世居面前。
“阁下,是来拜访我?”
赵世居示意荀宁和宋恒坐下,他自己则是端起了桌面上的茶碗,细细品尝了起来。
永安侯的府衙,并不富丽堂皇,相反与寻常的知州府衙相比,反而是有点儿朴素了。
荀宁打量完眼前的一切,便是将目光放在了赵世居的身上。眼前的这个男人,身高五尺半左右,比平常人略高一点,长相威严,面容之上尽显帝王之气。
只可惜,赵世居不是帝王。
“来此有何贵干?”
荀宁明白,赵世居这是在问自己话,与身边的宋恒毫无关联,他便是开口回答了起来道:“侯爷,您最近过得可好?”
平平无奇的回答,让赵世居顿时心生疑窦。眼前的荀宁虽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总觉得他来到此处没那么简单。
不要说赵世居对荀宁的回答感到奇怪了,就是跟荀宁一道来的宋恒,也觉得荀宁的这句话不着调。
作为眉州厢军新任的指挥使,宋恒很清楚两人来到秀州的目的是什么。
眉州叛乱,始作俑者是李新,可在这背后的支持者,则是眼前的秀州团练使赵世居。如果没有赵世居的策划,李新也不会发动叛乱。
两人前来,就是为了能够擒拿赵世居。宋恒有些不明白,为何荀宁都已经到了府衙,竟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
要知道凭借两人的武艺,在这侯府之中,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
“呵?阁下在汴梁城里过得好风光,来我这秀州,难不成就问这句话?”
赵世居与荀宁并不相识,因此他对荀宁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客气。
“那就请侯爷跟我回一趟汴梁城,如何?”
荀宁站了起身,他将刚刚要送到嘴边额茶碗放到了桌上,随即起身拱手,脸上满是恭敬。
“您做的事,只有您清楚,在下不想闹大!”
听闻荀宁这么说,赵世居起初还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结合最近的风声,他细细一想,旋即就勃然色变。
眉州地界近来传来了一些风声,说一月四日,荀宁私斩余三刀,导致李新叛乱。虽然说赵世居认为,这些风声有待于查证,但现在荀宁这么问,一切事情就已经都明了了。
赵世居心里太清楚荀宁这是在指什么事了,不过他仍然不想承认,神色立刻恢复了平静,装起了糊涂开口道:“阁下在说什么?我赵世居这些年一直在秀州待着,没有皇上的旨意,哪儿也不敢去啊!”
“侯爷,我这是在给你面子,请你自重!”
荀宁按住了朴刀,中堂之上的氛围也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宋恒会意,也立刻将朴刀按在了手上,他只要看荀宁有所动作,就可以开始动手了。
“哼!这里是永安侯府,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赵世居有些生气,他的脸上仍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随即用力将茶碗往桌上一磕,便是站了起来,下达了逐客令。
“来啊,管家,将他们二人赶出府中!”
“是……”
哪料得中堂上奉茶的管家话音还未落下,荀宁身旁的宋恒,便是怒目圆瞪,旋即一脚飞踹在了他的身上。当下,管家就是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
“你们……”
“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