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西点点头。
“那爱他吗?”波克看着床上的温斯特轻微地动了一下,揶揄一笑,帮他问出口。
宁西沉默。
“想清楚,跟着他没有未来的。”波克话糙理不糙,都是实话,他肯跟宁西说这话,也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我没有想这么多。”
“你现在可以想了,在别人眼中,你们不清白。”波克点醒这个粗神经的丫头,“别人会把你看成是他的女人。”
什么?会这样吗?宁西有些愕然的抬头,却看见波克煞有其事的点头。
“难道就没有纯洁的友情?他对我来说,是依靠,是信任。我对他来说,也许是他未泯的良心中的一点柔软。我需要他的精神支持,他需要我的心灵慰藉,我们之间就是这么的简单。”
“真的那么简单?”波克狐疑地看着床上,对着宁西使了个眼『色』,而后吹着口哨出去了。
温斯特没睡?
宁西惊讶之余,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还好,没有什么刺激人或者引人误会的地方。
她慢慢地走过去,揭开那薄被,呵!还装睡呢!
宁西狡黠的眼珠转动了一圈,小手故意滑向他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然后就像是游走一样,滑过他高挺的鼻子,接近无『色』的唇,一路向下,微隆的喉结,在那里轻轻转了一下,却听见他的呼吸瞬间加重。
“睡着了?真好!我早就想拍一张『裸』照作纪念了。来,咱脱了吧!”宁西恶作剧一般,故意把手放在他的衣扣上,没动。
温斯特如卷帘一样的长睫『毛』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他的手压住了宁西的手,不放。
“松开。”虽说是玩笑,宁西也知道过了。
“给你看。”温斯特的声音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怎的,异常沙哑。
宁西的脸立刻臊的像一只猴屁股。
“怎么没睡?我明明看见护士用了助眠的『药』。”宁西干笑一声,赶紧岔开话题。
“用多了,我对那『药』已经免疫了。”
“你一直都是醒着的?”宁西微微蹙眉,神『色』凝重,“你这样不行的,你要休息。”
“休息就能不死?”温斯特哼了声,无所谓的样子。
宁西滞了滞,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她换了个话题,“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规划?”
温斯特半垂下眼脸,吐出两个字,“等死。”
“不要这样悲观。”
“难道可以不死吗?”温斯特呲笑出声,“其实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宁西早看透生死,和他说话也直接了当,“那你有心愿吗?我帮你实现。”
“有。”
“是什么?”
温斯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宁西,“我想你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惊讶中。
“怎么,不愿意?”温斯特的眼中带着浓重的失望,“其实,我只是找不到人陪,刚好又看你顺眼而已!”
“……”心疼中。
“其实,我也不是很稀罕你,就是觉得你还不错,挺对我的胃口的。”
“……”决定中。
“算了,我自己走完这一程,还清静。”
宁西抿唇,慢吞吞的说,“我想,我是愿意的。”
这一次轮到温斯特迟疑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只要和我扯上关系,就会有很多的麻烦。”
“我不怕,我刚才就在考虑这件事。”宁西翘起手指给他提了个条件,“我陪着你,你负责避免你大哥『骚』扰我。”
温斯特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笑了。良久,才说话,“我们一起回大学上课吧!”
“算了,我听你的保镖说,你都是硕士了,哪里还需要把时间浪费在学校?不如,你有空就教教我吧,我还没有复学呢!”宁西可怜兮兮地说。
温斯特只是笑笑,“好,你陪着我,我陪着你,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互相照顾。”
宁西很慎重地抓起他手,旋转握住然后用拇指盖了章,“这是保证的印章,我盖上了。”
酒店的隐秘处。
秦默正在接收林战的指令,不,是命令。
“听到没有?听到请重复命令。”林战的口气很急切,他和少爷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伦敦了,在这之前,他需要做一些安排。
秦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问一遍还是这样一道命令,不禁质疑出声,“我想问……为什么?”
“你只有接受任务,没有资格问为什么!”
“……”
“重复命令!”林战声『色』俱厉的呵斥他,“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他秦默就是‘执剑’的狗,一条昧着良心的狗!
秦默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重复:我会照你说的做!
说完,秦默拔下耳机,狠狠地掼在地上,喘着粗气,眼中全是内疚和挣扎。
入夜,霍东宸来到了宁西所住的酒店,径直进了宁西的房间等候。
房间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却偏偏没有一丝人味,毫无疑问,这间房是开着好看的,并没有人住,可是宁西的行李又真真切切地搁在橱柜里。
手表指针,夜里三点。
林战站在楼下,拨打了霍东宸的手机,“少爷,您不要等了,宁小姐不回房间睡的。”
霍东宸只是拿着手机,没有说话。
“我刚才找了秦默,他说自从那个魔鬼二少过来,宁小姐都在他那过夜,这间房一直空着。”林战昧着心说。
终于,霍东宸开口了,“是吗?”
“秦默现在已经过来了,您要亲自问吗?”
霍东宸寒冰一样的眼睛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想要找出宁西的痕迹,可是……没有,宁西没有在这里留下一点痕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楼下宽大的奔驰suv中,秦默额头上的汗一直冒着,他眼前的霍东宸只是冷然盯着他,一言不发就让他心底发虚,发凉。
“秦默,你说宁小姐现在在哪?”林战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快说。
秦默咬着唇,终于,跪下了,“请少爷责罚,我没有守护好小姐,你杀了我吧!”
这看在霍东宸的眼中却像是,为了主人在遮掩某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为什么不报告?”霍东宸清冷的声音问道。
“以前没有什么苗头,这一次董女士死了,小姐极度悲伤,所以被温斯特钻了空子。”
原来是这样!霍东宸的眉头倒是舒解开了,“她在小白脸那里,你为什么在这?”
“温斯特是意大利黑手党雅各。格雷科的弟弟,他的安保非常严密,整整一层楼都被包了,我也进不去。”秦默硬着头皮说瞎话,其实他是来去自由的。
“就是说,你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秦默想说不知,可是林战阴狠的目光悄悄扫过来,他只好改口,“男人和女人没什么大事,我见过……”
这种口不对心的谎言,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秦默羞愧难当,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扭过头去。
“是该打!”林战伸手拧起他的下巴,也要补上几下,却被霍东宸阻止,“还有什么?”
“小姐准备和温斯特回意大利,他们……”秦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是上次在意大利拍的照片,也是他无意中从温斯特的书中发现的。
霍东宸接过照片,瞥了一眼,扔在地上。
可是就算扔了,他也清楚地看见宁西笑颜如花地和温斯特相拥,她的脖颈带着一条自己从未见过的钻饰。
林战伸头一看,惊呼出声,“这是‘夜空’,是格雷科家族的宝物,据说是给当家主母的,是正牌夫人的象征。”
霍东宸烦躁的挥挥手,让秦默和林战下去。
他的心里『乱』极了,想要相信宁宁,却被这摆在眼前的事实,弄得不止该如何判断。
以前,他也曾误会宁宁和展明睿,甚至曾坚定不移的认为她外宿,把身子给了展明睿,可事实上,当他冲破那一层膜的时候,他就明白,他的宁宁从来都恪守底线,不会胡作非为,这一次,会不会也是一个误会?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