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林的骤死,让宁西六神无主,她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霍东宸,都没有联络上,让秦默联络,也说找不到人。
他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每次想要找他的时候,都找不到他呢?宁西忍不住气他,怨他。
宁西把妈妈和宁默生合葬,至于骨灰,她准备近期回国一趟,在滨江找一块山清水秀,风水好的地方安放,也许这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你准备去哪?”鳌拜看着异常安静的宁西,不哭也不闹的样子,让人看了心中十分不安。
宁西只是抬头望着天,不语。
鳌拜一把搂住了宁西,声音哽咽,“哭出来吧!我在这里,永远都在你身边!”
宁西却轻轻推开他,径自走了。
她拒绝鳌拜的靠近,这是对老伯爵的守信,也是她唯一能为鳌拜做的了。
鳌拜气的一脚踹在车门上,还不解气,又是连续几脚。
他都有点恨这个狠心的女孩了,心里难受还不让人靠近,她也不怕憋坏自己?
宁西也不上车,就这样走着,深秋已经很凉了,她只穿着薄薄的黑衣,头戴着黑纱,走在这落叶满地的路上,显得萧条凄凉。
路的尽头,站着一个消廋的男人,他俊美绝伦,却面带病容,蓝『色』的眼珠像是包容的大海,深邃无边。
他冲着宁西张开了双臂,“来我这里。”
温斯特的出现,是那样的恰好,他在宁西最脆弱的这一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毫无压力的朋友之情,前来救赎她。
宁西的眼眶忽然有点湿润,温斯特敏感孤独,没有朋友,和她是何其的相像啊?
只是,她可以和他同病相怜,抱团取暖,却不忍把自己的痛苦加注于他身上,所以,她的脚步迟疑了……
“小宁,不要去!”身后,传来了久未见面的展明睿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怜惜。
宁西慢慢转身,看着风尘仆仆,满眼血丝的他,喉头哽咽却说不出一句话。
对于展明睿,她是全然信任的,可是她却不能给他任何的希望,因为,她不爱他。所以,她不能打着软弱的旗号去享受他的感情!
宁西咬住唇不敢吭声,深怕眼眶的泪滑落。
“过来,我是你明睿哥哥,你忘了,我们曾经差点结婚,这是我们的戒指。”展明睿从脖颈抽出一条细长的链子,上面赫然穿挂着那枚蓝钻戒指。
宁西的脚好像生了根,迈不开步伐,所有的过往都在她的眼前,如同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
她看着憔悴的展明睿和他身后的郑家庆,这两个人对她有莫大的帮助,对她来说,是比亲人还亲的人。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再去麻烦他们,也不能给他们任何的希望。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不开心,我就会逗你开心,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能不要我……有我的每一天,你只要负责幸福就好……”展明睿轻轻地复述他们的结婚誓言。
“不要说了,我……我不能跟你走,因为我不爱你!”宁西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要你爱,只要你允许我陪着你。”
“不可以,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人在你的身边心里却想着别人,这是对你的侮辱。”
“如果……”展明睿微微闭上了眼,把自尊踩进尘埃里,“如果,我不在乎呢?”
“可是我在乎,我在乎我能不能给你幸福,我在乎你能不能够幸福,我不想伤害你!”宁西几乎是嘶吼出声。
展明睿的眼瞬垂了下去,再抬眼,他已是一脸的绝望和祈求,“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留在你身边的机会,我什么都不会要求你,你只做你自己就好,这样也不行?”
看着这样骄傲的展明睿卸下了他的傲气,只为了陪着自己,宁西的心如刀绞,自己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委屈?
“我不会跟你走,你回去吧。”宁西冷酷地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宁西,你不要太过分!学长一听说你母亲出事了,连公司都不管了就过来了,你不要不识好歹!”郑家庆气急,大声地说道。
果然,又拖累他了。
宁西不再犹豫,几步走到了温斯特的面前,挽起他的胳膊,“我们走。”
亲眼看着宁西不念旧情,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倒跟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走,展明睿满眼都是妒忌,他嘶吼道,“宁西,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
“你賎蹋了我的真心,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展明睿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郑家庆拉也拉不起来。
宁西固执的不肯回头。
温斯特瞥了一眼,淡淡地说,“他……哭了。”
宁西的手一紧,死死掐住了温斯特的胳膊,低低地反问,“你要我跟他走?你要我回去吗?”
“你要回去吗?”
“不!”宁西这样回答。
“那就笑一笑。”温斯特停下来,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擦去那泪花,对着她的眉心轻吻了一下,“既然已经决定残酷,那就残酷到底!”
“我的心好痛。没有了妈妈,现在我连朋友都失去了,我一无所有了。”
“还有我。”温斯特搂住了宁西,带她上车,这故意做出的亲昵动作让展明睿面如死灰,他实在难以接受。
像魔症一样,展明睿站起身,厚颜大步向前追去,他的手按在宁西的肩上,在她身后嘶吼道,“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不要我,你不跟我走!”
温斯特制止了保镖的行动,拍下他的手,“这位先生,你有点格调好吗?再说你们又没有在一起。”
这一句是斥罗罗的打脸,宁西和展明睿的脸『色』都很难看。
展明睿不理,他固执的目光紧紧锁住宁西,“说一句这么难?这样我会以为你刚才的话都是假的。”
步步紧『逼』的展明睿让宁西紧张,她无措地拽着温斯特的衣角,唇角颤抖。
这一幕看在展明睿的眼中却像是嘲笑,是示威。
“三年,我爱你三年了,你给我一句交代不应该吗?”
宁西退无可退,抬起眼,已是一片绝情冷漠,她回过头来,直视着展明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和你走,也不会再和你联系。从今以后,你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吧!”
清楚,明白,决绝。
展明睿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倒退两步,“你狠!你真狠!你的一句话完全抹杀了我的三年,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冷血的女人?就是一块石头,我也焐热了!”
温斯特冷笑一声,搂着宁西的腰部使劲,带她上了车,在关车门之前,他伸出头来冷冷的嘲讽,“你去焐石头去吧!开车!”
黑『色』的车闪电一样没入车道,和车的速度一样快,宁西的眼泪也立刻流了下来。
“还哭?小心哭瞎了。”温斯特没好气地拿起纸巾包给她擦眼泪。
“我是个坏女人,是不是?我怎么能这么伤他呢……”
“你是坏,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给他希望?还有,你到底爱谁?”温斯特句句尖锐。
宁西却低下头,专心哭泣,再不回答他了。
……
“她走了。”郑家庆也没想到宁西会这样绝情,一次就断了展明睿的念头。
“你起来,不就是被女人甩了?又不是天塌下来了,你给我起来……”郑家庆还在喋喋不休,可是展明睿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他只想一个人躲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独自疗伤。
展明睿猛一下擦去眼角的泪痕,站起身来。
他神『色』如常,只是面上没有一丝人类的表情,有的只是冷肃,阴寒,木然……
“学长……你去哪?”
“回去了。”展明睿森冷道,“不回去难道在这等死?”
“喂……喂……”在郑家庆的喊声中,展明睿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车,吩咐司机,“机场。”说着,打开了手机开始订票。
展鸿传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出国仅仅三天就回来了,而且是一个人神『色』黯然地回来。
“都处理好了?”他担心的转动轮椅,上前问了一句。
展明睿勉强一笑,拎着包就要上楼。
“你给我站住,你解释一下,展望怎么会投标失利?是不是你的准备工作没做好?”周红梅堵在楼梯口,冷着一张脸质问儿子。
展明睿勾起唇,一个不达眼稍的冷笑就是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