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特点点头,立刻下车去拿水。
奇怪,这栋别墅里平时至少有二十个佣人,此刻,他们都哪里去了?
温斯特喊了两声,没人应答,他又怕渴着宁西,只好自己去拿水,但是这心里却有些生气了。
“等着啊!一会把你们都炒了,让你们怠慢……”温斯特一边咒骂,一边踢开前厅大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面迎着大门的墙上,新换了一副海底世界的壁画。蔚蓝色的海底,无数的浮游生物在尽情呼吸,生活着,五彩的颜色,数千种的生物……是那么绚烂,那么辉煌,那么富有生机!
温斯特被震惊了,他知道只有宁西会擅自换了装潢,也只有她敢!可是,她怎么会想到用这幅图?是有什么用意吗?
拿水!温斯特想到自己进来的目的,他移步偏厅,这里的墙上也挂上了新的照片。
一路的过道里,挂满了别具一格的照片,有大有小。有含苞待放的花蕊,有刚刚吐翠的嫩草,有波澜壮阔的瀑布,还有绿荫遮日的森林……
“喜欢吗?”宁西悄悄来到他的身后。
“你的礼物?”
“嗯。”宁西轻轻点头,看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气恼的抓着他威逼道,“说喜欢!我费了好大劲弄得。”
“很喜欢。”
宁西有些嘚瑟的显摆,“这可是专业水平,我拍的哦!”
温斯特愣住了,“你是说,这些都是出自你的手笔?”
“不相信?”宁西有些急了,“我没有骗你,我是专业的,我是《世界。地理》特聘摄影师,我叫Jasmine,真的。”
温斯特却没心思去听这些,他直接扳过宁西的肩膀,阴寒着脸追问,“什么时候拍的?”
宁西低下了头,刚才得瑟的表情也没有了,小小声说,“前几天。”
温斯特慢慢靠在那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墙上的作品有多出色,宁西就付出了多少!
可眼前每一幅都是精品,短短五日,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想起了宁西眼底的乌青,难道她都没有休息吗?难道她日夜不眠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准备这份礼物?
“我不值得你这样花心思。”温斯特落寞的转身就走。
看着温斯特的背影失落无助,宁西的心底慢慢涌起了异样的感觉,她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几个月前的自己和他现在一样孤单无助,那时候妈妈刚离世,她就是这样疯狂的想要拥抱每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一辈子,宁西都感激他,在那落叶缤纷的路上,他冲着自己张开的怀抱,恰如一个港湾,带给她安宁和暖心。
此时,此刻,她也愿意张开怀抱,拥抱温斯特,并给予他对抗病魔的勇气,因为她是多么想要让温斯特活下去啊!
宁西几步追上去,抱住了他的后腰,“你值得,我的校友大人!你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
听闻‘朋友’二字,温斯特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可是这句‘最好’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他瓮声问,“是‘最好’?”
“是最好!”宁西肯定地说,“因为你懂我!”
朋友就朋友吧!温斯特也勉强接受了,他一个将死之人,能得宁西这样用心对待,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该知足了。
“你以后要好好保养身体,我再出去采风,摄影的时候,会带你一起去的。”宁西还是维持着环抱的姿势。
“希望……有这个机会。”温斯特低声说。
“有!一定有!”宁西伸手取下墙上的一幅照片,“你看,这块石头大吗?重吗?可是这下面发芽的芦草你看见了吗?它竟然能破土而出,在石头上开一条路,它有多勇敢,你看见了吗?它有多坚持你看见了吗?”
温斯特没有去看那副照片,只是贪看着她的小脸,因为想要说服自己,激动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喂?我说的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轻易放弃,你知道吗?我想要你活着,一直活着。”
温斯特笑她的天真,想要活着就能活着吗?但他也不忍去泼宁西的冷水,揶揄道:“你有多啰嗦我看见了。现在,去休息,好吗?”
“我不累。”宁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可是看见温斯特不渝的表情,立刻改口,“好,你陪我。你可以不睡,不过不可以去乱跑。我记得波克说你要卧床才好。”
“听他放屁!”话虽这样说,可是他还是乖乖地跟着宁西上了楼。
……
宁西虽然是个心大的,可也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她虽然知道温斯特不会真的对她怎样,但是同牀却是万万不能的。
温斯特懂她的心思,早在卧房摆了另一张床,中间用屏风隔开,但是又不影响他们说话。
宁西想着这样也好,既避了嫌,又能在晚上看顾到温斯特,也就没有反对。
早上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宁西,温斯特的心情真的是好极了。
“二少,这些真好看。”保镖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盯着墙面,踌躇着要不要报告雅各。
“少打心思。”温斯特警告了声,低下头闻着那浓郁的香气,还不时地用手把香味扇开,深深地嗅着,“久违了,KopiLuwak,我的最爱!”
“可是……医生不是不让喝?”保镖嘟囔了一句,却被温斯特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多嘴了。
“嗯,好香啊……”温斯特的薄唇微微靠近了杯口,正要喝。
“二少,宁小姐起来了,快点,快点……”负责放风的一个手下从楼梯口跌跌爬爬地滑下来,报讯。
“咳咳……”温斯特俊美绝伦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这咖啡可是宁西明令禁止的,他也就是趁着一早没人的时候喝点提提神而已,这就被抓住了?
手下人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器具,咖啡机等……在宁西下楼之前,桌面上已经是空无一物了,而温斯特翘着二郎腿看着杂志,很是悠闲。
“早!”宁西闭着眼睛下楼,对此浑然不觉。
“早!”温斯特格外可亲,“不再睡了?还没到八点呢!”
宁西摇摇头,“我要看着你吃早饭,等会……什么味道?”说着,鼻子凑凑,“好香!是咖啡!”
“没有没有!”几个保镖抢着辩驳,他们开始一起往屋外移动,因为他们的手上还藏着滚烫的滴壶,和燃烧灯,实在坚持不了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宁西勾唇冷笑,她一个猛扑,扑到了温斯特的身上,“张嘴!”
“别闹!我看书呢!”温斯特侧过脸去,若无其事的翻了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