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子如逃出后,赶紧把尔朱荣被杀的消息送到了在洛阳的天柱将军府邸,因不能说自己是胆小未入殿内,便扯着慌说自己是“知有变,突围而出。”说完做戏做全套的装作体力不支,瞅着一处人多的便直挺挺的往下倒去。吓得众人也来不及细想,论武功智谋怎么跟去的那几十个将士一人能突围,偏偏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就只会插科打诨的幕僚能突围出来送消息,各个心里敬佩着他的劳苦功高,慌慌乱乱地将他护送到房间休息。
惊闻噩耗的北乡公主难忍悲痛几度昏厥,尔朱世隆闻讯而至,当下聚集了洛阳城中的契胡将领商讨下步办法,众人皆翘首以待等着尔朱世隆主持大局。没想到就见他也没个主意只来回踱步,不住地以拳拍掌,嘴里喃喃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怎么刚进宫就遭了埋伏,定是早有部署,是不是马上要来杀我们了。”
这话听的众人心里发慌,毕竟尔朱家族的主力都不在洛阳城内,如果元子攸采取行动,他们就如瓮中之鳖。“郡公,您说怎么办吧,现在这洛阳城里就您在主持大局,我们都听您的。”
尔朱世隆第一个念头就是逃出洛阳,“我觉得还是要先逃出洛阳,和我其他几个兄弟会合,一起起兵为我大哥报仇。”
“只是这城中如今戒备森严,该如何逃出去呢?”众人一筹莫展,都在苦想对策,他们不愿意坐以待毙,就必须抢在元子攸对他们采取行动前出城。
正说着,只见素屏从里屋出来,传达北乡公主的意思,“公主刚刚醒了,说想知道如今皇后情况如何,让奴婢问问郡公能不能从宫内得到消息,她着实担心的很。”
尔朱世隆见女人的心思惦记的还是那点儿女之事,不耐烦地说道,“如今的皇宫如铁桶一般,如何进得去?还想进宫去看皇后怎么样,她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天柱大将军和大公子的尸体都运不出来,此时进宫不是自投罗网么。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如今大难临头只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她是皇后,肚里怀的是他元子攸的孩子,虎毒不食子,元子攸那小子还敢把皇后杀了不成,左不过就是老一套禁足,皇后都习惯了。”
素屏见尔朱世隆对英娥的生死漠不关心,不禁心急顶撞道,“天柱将军在时,时常对公主谈到郡公时,便叹称胆怯,难成大器,如今看来还寡情。”
“你放肆,你别仗着自己是公主的陪嫁丫鬟,公主一味护着你,你便胆大包天地对本郡公出言不逊,我那是胆怯么,是谨慎,谨慎懂么?跟你一个下人,我解释这么多干嘛,就是对牛弹琴。”尔朱世隆自虎牢关一役后一直被尔朱荣冠以胆小之名,让他敢怒不敢言,如今见一个丫头这样说自己,气的直哆嗦。
素屏护主心切,毫不畏惧地反问道,“那依郡公的意思,如今当如何,素屏也好回禀公主,省的公主亲自来问郡公。”
“先将公主的行装收拾妥当,事不宜迟今夜就走,其他的事之后从长计议。”尔朱世隆见素屏听后并未有行动,指着门外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收拾。”
素屏无法,摇摇头,退入内屋,将事情一五一十禀报了北乡公主,气的北乡公主又昏厥过去。
主战派见尔朱世隆已经决定了逃走,便按捺不住,他们不想这样灰溜溜地逃出,只听有人说道,“启禀郡公,属下有一建议,望郡公明鉴。”
一个低沉雄厚的声音在尔朱世隆身后响起,他回头望时是尔朱荣留守在府邸的护卫田怡。此人虎背熊腰,勇猛异常,之前曾被尔朱荣从饿狼口中救下,从此便舍命陪着尔朱荣南征北战,战事平定后便不慕高官,一心为尔朱荣看家护院,只做一名护卫,所以深得尔朱荣的宗亲尊重。
尔朱世隆见是他开口,如获救命稻草般,急急问道,“田侍卫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田怡为尔朱荣身穿素衣,头上戴着孝,对痛失良主显得无比义愤填膺,他紧握双拳愤愤而说,“天柱大将军待属下恩重如山,属下实该陪着大将军一同入宫的,如是一起进宫,便是拼死也不能让大将军受此戕害。刚刚属下派人四处打探了一番,洛阳城中这个昏君并无多少亲军随护,守卫皇城的不过是奚毅的二万军士,不如趁此守备薄弱之际,恳请郡公准许属下带领将军府五千将士杀入皇宫,攻破太极殿,斩杀了昏君,迎大将军遗体回府。”
田怡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多主战派的支持,他们纷纷提议杀了元子攸后再立个傀儡皇帝,让尔朱世隆为天柱大将军,协理朝政。尔朱世隆顿觉惶恐,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虽说兄长已逝,但是我尔朱世隆何德何能可以担此殊荣,切不可再提。兄长之仇,必要讨还,只是如今适不适合攻打皇宫还需商议。”
田怡见尔朱世隆如此懦弱,仍想试图说动他,“郡公,这皇宫守备空虚,世人皆知,且守城之人都未有实战经验,不过一群绣花枕头一样的草包,一击即破。就算有奚毅杨侃这样的将领在,但是他们如何比的了我们这些南征北战,马革裹尸之人?论谋略武功,属下保证此战必胜,请郡公您放心,只要答应让属下带领这五千契胡将士,定能为您夺下这个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