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冬日就要过去了,夕阳下的一丝温暖日光和美好景致让人留恋不已,沉于安眠中的人却正卧在床上,侧着脸庞,沐浴着透过窗户浅浅而入的夕阳光芒,得了休息暂缓了疲惫,面容上的紧绷与憔悴之色仍未退去。
伸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触及到的热度也还没能恢复如常,可是就这样静静看着眼前人沉静无声的模样,一瞬间倒情愿她一直如此,不要醒来。
“云舞,留下来吧,不要再让自己吃苦了,只要像这样静静待着,由我守着你,我们也可以安然过一辈子的,而你……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清醒与睡梦中的两人紧紧靠着,却被无形间隔开,这时的她自然听不见耳边那温柔的声音,而满是希冀的人终究得不到回答,于是也不会听到仍旧是拒绝的话。
手指落在她的脸庞上细细摩挲而过,一个属于曾经的人就这样于掌中鲜活呼吸着,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也终于不会只活在记忆的一个幻影里了,就像是天降的一次惊喜,从不敢奢望还能有这样的一天,可回归过去的梦也随之破碎了。
究竟是好是坏,是舍是得,犹如飞蛾扑火般的她不知道,而望着她的自己,也都有些迷茫了,若眼前这人得不到她所追逐的,那或许自己还能够对她伸出手来,可如果面对一个像此时快要伤痕累累的她,又如何还能放任自己紧紧相拥了。
“云姝……”
“云姝!”
安静之中倏地一人推门而入,踏进了房里,正和他叫了同一个名字,他从床榻边上站起身来,回头看向了正快步过来的人,“嘘,小声点。”
被看过来的视线紧盯着,原本还大大咧咧的人马上收敛了起来,绕开了站在屋里的他,小心往床边挪了过去。
“怎么还在睡觉呢?”
在床边蹲下的人小声咕哝了一句,仔细盯着还没看上两眼,却是被封日拉着胳膊然后带了起来,“她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别打扰她了,先出去吧。”
一时被带离开房中,出门前也只能再回头多看一眼,就这样被带了出去,她心里并不高兴,却仍旧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倒是小心拉开之间的距离,这样的举动自然也没逃过封日的眼睛。
“你很怕我吗?”
眼前这个并不看自己的人略垂着头,只是轻轻摇了摇脑袋,显然也是不想与他多说什么。
“你以后可以不要叫她云姝,改叫她云舞吗?”
对着眼前的人这样说,然后终于看她抬起眼睛疑惑地看了过来,然后轻轻动了动嘴唇,“云舞……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听起来不是一样吗?”
给了一个解释,自觉并无不妥,却是眼前的云舒急着辩驳,面容的表情里也多了分急切。
“不一样的,我是云舒,云卷云舒的云舒!”
眼前站着一个心似孩童般的人,他也便又想起了云舞说她心思单纯的话,不由地倒也笑了笑,“那好,以后我就叫你云舒,你叫她云舞,怎么样?”
“那……好吧。”
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想过之后才给的答案,封日同她打了个商量,她也就这样答应了,以后便认真记住了。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起于黑夜的寂静无声里,贯穿而过又一个天明,君王驾崩的消息遍传天下,一时四处沸腾,惊异之声纷纷,朝堂之上不安嘈杂的私语不断,在众人皆揣度的山雨欲来之前,熵王的一句话却是安定了一切。
先皇有旨,太子登位!
一个虽不似幼年熵王那般全然无力的太子,可与此时皇朝最尊贵的王爷相比,登基之路必然艰辛,人人都以为熵王会大刀阔斧,排除万难好借此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却是让一切就这样平静下来,只是这样的平静里多少还存着许多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