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恭顺的样子,是为了讨宁氏喜欢,只要从宁氏这儿得了好处,对她在卫府里,更有利。
宁氏点头:“你再多种几盆,送去正院。”
细柳说:“我送过去,正院里说是野草,扔出来了,现在白露以过,这些不好移栽,不如,我配几个香包料吧。”
这种草她院子里一片,云空间里更多,但是她不乐意了,就别想再从她这儿得去。
宁氏皱眉:“你送去过了?”
她可是听说,张氏那儿没有,马氏和安氏那儿都有,卫壬和来她请安看她这儿也有,才问了,说是味道好,放屋里胜过熏香。她还当是张氏病着,刻意略过的。
细柳很乐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是,四少那天交代了,我便都送了。”
“既然张氏不要,你直接送去老爷书房。”宁氏说,“那香包料你也配一些,这气味清新,也合适戴在身上。”
细柳应了,就要下去。
卫卿张口就斥:“站住!”
卫薇则在侧低声提醒宁氏:“祖母,那点心的事……”
两厢一比,卫卿简直不能看了,于是她抬手就给了新荷一巴掌,把新荷打的直发蒙。
细柳垂眼,没想到卫卿还是这样,却听新荷哭道:“求老夫人给我做个主,二小姐稍有不顺就打我,这是要打死婢子啊,我是青白人家的姑娘,爹妈都在,眼看就要中秋团圆了,我这一身伤,怎么见爹娘?”
嗯?细柳惊讶不已,抬眼一看,那新荷跪在卫卿脚边,却是对宁氏哭诉,这一番说辞,又换来了卫卿一脚,她顺理成章的躺倒。
好胆谋!细柳暗搓搓给她竖大拇指,虽然这一看就是人教的,但仅她这一错眼的功夫,之前新荷可是丝毫没显露啊。
卫卿还没被身边丫鬟这么大刺刺直白白的说过,又急又怒,更恨不得直接打死:“贱婢!你竟然阴奉阳违,哄我找你出气,现在竟然……竟然……”
她气的说不出别的,卫薇急忙拦住:“二妹,既然贱婢污蔑你,那更不能打死了,死无对证你就没法洗了,来人,按住她!”
新荷在下首跪了,露出一身伤痕,都不用再说什么,宁氏倒抽了一口凉气,面色发青:“卿儿,你……这般苛刻,实属太过,回去闭门思过,一应事务,由薇儿接手。”
卫卿颤了一下:“祖母……”
“闭嘴!还不下去?”宁氏脸色一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犯了错的,自然要罚,新荷以下诉上,罚十鞭,小咸,你去看看其他人,卿儿身边这都什么东西,能用的留下,其他发卖,不能因为这些影响过节。”
咸妈妈立刻出来:“是。”
卫薇在侧垂首,看似面无表情,但这手落井下石太利落,细柳也低头往后站,怕被波及。
而卫卿好似真心灰意冷了,没了这一半管家权,新荷和两个二等丫鬟也走了,被禁足也没闹,只带着身边剩下的几个下人,回去了。
细柳因为事发前被叫住,所以目睹了全程,再次庆幸自己身契在手,表面上,低头垂眼,状似不知。
“细柳,”宁氏却点了名,“这几天,你去厨房做点心,外人知道是我们府里的,那就是我们府里的。”
这是要面子,要硬撑面子,细柳不及回话,就被宁氏摆手撵了,让她们都退下。
细柳跟着甜妈妈往外,想了想,说:“甜妈妈,你知道金二少要娶亲的事吗?”
甜妈妈说:“没听说啊,你又知道了?”
细柳低声,露出些不好意思:“这不是金三少上次被三少拉来蹭四少的‘迁居宴’么,他提了一下,我觉得是好事,但咱府上没动静,那就是我听岔了。”
虽然两人公事,但她和甜妈妈也没多熟,远不如纤桐关系近,说这些,还是为了散播消息——做点心没问题,但她的目的不能改。
甜妈妈咳了一声:“你现在是能者多劳,真要有喜事,少不了你。”
说着,往前紧走了两步,和细柳拉开了距离。
细柳便没再跟着了,去院东的大厨房。
一个府里大不大,老爷品级高不高,就体现在过节时候了,重点看厨房——若是厨房热热闹闹红红火火,食材木柴在杂房和柴房堆许多,那必定是个大宅子:这种大节里,来往、宴请、打赏都必不可少。
细柳是过来做点心的,进来先打招呼,重点在烧火丫头和点心打杂上。
上头还没安排,她也就先来混个脸熟,等真做起来,不那么引人反感——谁让这是油水最多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