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到二十一的口味,是菌汤做的,另调了两个蘸酱。细柳主仆观不强,大家都围着廊下支起的桌子,吃的很欢快。
雪停了之后,青枋就要拎着扫帚出门,青盏没赶上上次的雪,不知该如何,十六则哄着二十一不去破坏院子,她在屋里听到细柳的话了,知道细柳看重院子里的雪地。
细柳则在上次放砖的位置上又放了一次砖,但这次雪比较厚,她又多放了一块横立的,予以加固。
院里又是红砖点点。
门外似乎有人问路,细柳听到了,她正在廊下煮茶,准备画画。
青盏引着人进来:“我家姑娘在呢,夫人里边请。”
哪来的夫人?
细柳抬眼,看到了一张面熟的脸。
青盏虽然没见过大公子的新妇,但见过陪嫁丫鬟,昨天可是她在门里接了人,带往屋里的,所以此时便直接把人带进来,虽然她看着这夫人也有点儿眼熟。
细柳看她走近了,便确定了:“林姑娘?”
“是你?”她也认出了细柳。
但细柳否认了,“不是我,我叫方云。”
“我叫张娇。”她也直接报上名字,走到她近前,“跟着姨娘出去见了见世道,没想到还真能再遇到。”
细柳笑了:“世道艰辛,你去别人家里见世道,算是一斑窥豹?”
张娇也笑了,坐在青盏刚搬来的圈椅上,又接了茶水:“我还怕见了你不知如何开口呢,这下好了,我不算枉嫁。”
“和我没关系,你的日子可不是和我过的。”细柳收起画纸——她的纸张一向贵且难买。
张娇原本是听从夫君的安排和小姑子见面,但见到了熟人,她就没别的目的了,反而说了闲话一堆。
若非是成亲首日,不好再外吃饭,她定要等晚上再回去,但此时只能临着中午就告退,她想说下午再来,又怕方杰回去,便说了改日。
细柳指了一下匾额,“你随时来都行,我这儿,就是做生意的,有私房菜,有各色点心,有你想要的所有的东西。”
“真好,我一定常来。”张娇有些羡慕,但随即,便转身往巷外走去。
细柳生平最佩服的就是这种清晰认知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得到的和梦想中,能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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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婚宴虽然场面不大,但礼数很到位,尤其是随后散场的女宾客们带走的伴手礼,这个词也是新鲜的,里面的东西精致优美,一看就价值不菲。
而那些女客里,除却男宾家眷,还有周围邻居,没过几日,就有人向张娇打听,那伴手礼盒里的糕点,是在哪家买的。
这事张娇都不知道,问了方杰,方杰虽然也不知道,但他知道是细柳负责的,便让张娇去问细柳。
张娇正愁没借口再出来呢,回门的时候她被父亲说了,让她以后少回去走动,还让她少出门,她知道是因为自己之前跟着姨娘去过别的府门。但她都嫁人了,现在是夫君说了算。
此时她能出来,立刻就带了个丫头出来了。
细柳没想到这样都能熟识,她为防万一,先说,“我把话说在前面,我哥让你做什么,那是我哥的事,你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但我面前,你别提你们夫妻,我不想从你这儿知道我哥的安排。”
“你怎么知道你哥安排了事?”张娇微惊,直接就说了出来,“点心果然是你做的?”
细柳眯起眼,“他安排了这事?”
这种小事他也会管?细柳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成亲了的人不一样,事无大小都要管,啧。
张娇不知她所想,只是把事说出来:“左右邻居都问我,成亲那天的宴席上,点心怎么那么好吃,还有散席时候,他们拿走的盒子里,是从哪儿买的,这些事我不知道,自然要问到夫君那儿,夫君让我来问你。”
细柳有点蔫儿:“是我做的。”
张娇兴奋起来:“那我能跟你学做吗?”
“干嘛?抢我饭碗?”细柳立时警觉,很戒备的看她。
张娇直言:“不是,这样我就有借口天天来了,我在家里都没人说话,很无聊的。”
细柳给她出主意:“你家隔壁有个书生,你知道吗?你可以写诗填词,然后找他指点。”
她怪笑:“我都不知道我家隔壁有书生,你连人家喜欢写诗填词都知道了,莫非你看上他了?”
细柳无语:“你们夫妻俩果然一个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