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意别有深意,杨竹没看出来,只顺着说:“怎会忘了这个,”说着伸手相携:“我准备了好几种酒,您去一看便知……”
徐许冷眼看着,杨竹从头到尾没对她说一句,忽然扬声说:“一年多不见舅父,舅父却不愿多看我一眼,”
来这儿时间长了,她言行举止都被已同化,既然如此欺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越来越像自己讨厌的样子了——这样挤兑,是解气,但还不够。“”
托在手里:“瑞妈妈,我家姑娘还要归乡扫墓呢,现在需要休养。”
徐许也笑,虽然她善良弱小,但
瑞妈妈还没吃过这种亏,但那明黄颜色在前,她只能憋着,继续赔笑:“我不是来打扰表姑娘的,我是来送衣服的。”
小桃点头:“那就放下吧。”
瑞妈妈简直要呕血,面上却不敢显:“这……不能放地上啊,是大夫人特意准备的。”
“原来是大夫人送的,还以为是瑞妈妈送的呢。”小桃笑了,依旧不动:“放院里的桌子上吧。”
瑞妈妈气的直翻白眼,甩手走人。
小桃觉得甚是解气,回头看徐许,一脸的笑。
她让若安把门拆了,然后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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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周氏正陪着瑞姑姑,说着徐许来了之后的事——因为瑞姑姑只问这个,她尽说好的:“她身体不好,但逢年过节我都特意让人去陪她,一年四季衣服不重样,但她不喜欢热闹,也不爱和姐妹玩,平日里都是养病……”
瑞姑姑听着不像话:“没有学庶务?”
“她身体不好……”杨周氏翻来覆去只这么一句,已然冒汗。
瑞妈妈此时回来,也想露个脸儿,便私自进来回话:“夫人,已经送去了,表姑娘累着了,正躺着呢。”
她这话是在瑞姑姑面前上眼药,接旨的时候大家都在,只徐许一人得封,不是累着是什么?
瑞姑姑笑了:“杨夫人,你身边的人可真有意思,刚才七八人围着县主,县主连走动都难,现在去送了趟东西,还编排上县主了,有意思。”
瑞妈妈看瑞姑姑年纪不大,刚才又没在近前,不知道这位的厉害,就为自己开脱:“不是的,表……县主身体不好,容易累着。”
杨周氏也急忙说:“姑姑误会了,她不敢编排徐……许儿的。”
平时说惯了的话,越紧张越容易脱口,瑞姑姑笑容淡了,站起身:“既然县主累了,我该去问个安。”
杨周氏想拦,但又不敢,急忙扶着瑞妈妈的手跟在后头,但她哪儿能跟得上宫里出来的干练掌事,只是没走出多远,瑞姑姑停下了,她心里一松,觉得瑞姑姑是改变主意了,却听到一句:“县主住哪儿?”
看她真要去,杨周氏急了:“姑姑,您还是别过去了,她在病中,要是给您过了病气……”
“你推三阻四是何目的?”瑞姑姑还是头一回被这么阻拦,已然气恼,但杨周氏固执不说,她这一时只能僵持着。
杨周氏理由充分:“不是刻意推阻,是真担心您,她的病重,还传染……”
正说着,杨竹引着李墨过来了:“你们也是要去看许儿的吗?,正好,我和李大人也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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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周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人到徐许住的那个小角院的,那院门倒着一扇歪着一扇,一老一少两个仆人正在门框边,看到有人来,小的那个叫了一声:“给大夫人请安。”
院子里,小桃在扫地,听到声音便赶紧往屋里去,竟没一个请的。
杨周氏不说话,杨竹很尴尬,瑞姑姑和李墨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徐许披着斗篷被小桃扶着出来:“舅母好,快请……”说着才看到还有别人,顿时有些慌:“来了这么多人……小桃,快请。”
杨竹看了她一眼,又瘦又小的,越发看不上,便打头前行:“李大人,请。”
徐许便往后退让,看杨竹把人引进去,又带出来,一张脸青一阵红一阵,瞪了杨周氏一眼,但没说什么。
徐许说:“几位大人见谅,这里只是我借住的地方,无法待客。”
杨竹伸手指她:“你……”越发不成体统了!但这话,不能当着外人说。
烦请舅父招待,一年多没见过舅父了,刚才没敢认,倒是舅母和瑞妈妈一句都不说,这儿地儿小,来的人太多了,屋里根本进不下,一张圆桌只有三个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