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暗,那人手指一点,指尖射出火光,点亮了石碑前的一排烛灯,透过灯光,沈兰君看清那人正是她师父徐遥容,吃了一惊,心道:师父半夜三更不在房中睡觉,来这里干嘛?
徐遥容坐在地上,对着石碑自语:“师父,不肖徒儿来看您老人家了,这半年来,徒儿都没来看您,您老人家别介意,徒儿没来,是因为……师父,您真不在世间了吗……我好想您”他心中悲伤,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沈兰君想出去安慰几句,随即心想:他平时嬉皮笑脸,现在正哭着见到我,岂不是尴尬。
徐遥容擦拭眼泪,道:“师父,我戒酒了,我原本以为喝酒能够忘却一切,但我错了,每次喝醉时脑袋反而更加清醒,总能想起更多,我戒酒是因为我收了个徒弟,我不想她觉得自己师父是个酒鬼。我会好好培养她,帮她实现自己的愿望……不要像我一样是个窝囊废,帮不了师父您,帮不了昆仑派,碌碌无为四十载,一无所成。”
沈兰君心中触动不已,心道:原来师父是借酒浇愁,为的是忘却失去太师父的痛楚,他对太师父的思念跟我对父亲的思念一样,想到这里,泪水浸湿眼眶。她又想到,她师父白天时常睡觉,莫非都是因为晚上来这里跟石碑聊天所致,师父一个看起来懒散之人,却真情如斯。
想到这里,沈兰君也不想躲藏,走出来道:“师父,你在这里祭拜太师父啊。”
徐遥容急忙擦拭眼泪,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跟踪的人是景澈。”
沈兰君柔声道:“太师父已经仙去,师父就不要伤心难过了。”
徐遥容道:“要不是我,师父就不会只跟二师兄去赴约,我一起去的话,师父就会回来了。”
沈兰君道:“师父,这并不是你的错。”
徐遥容道:“可是师父他不在了,我从小就把他当做父亲一般,我就像失去了父亲,你明白吗?”
沈兰君道:“我明白你的痛苦,我父亲去世时,我也是这般伤心难过,我后来想,人生总有些坎需要自己一脚一脚的迈过,总是有悲欢离合,你也不知道前面是欢乐还是悲伤,我想太师父在天有灵,也是想看到师父你坚强起来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