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总把铁盒子递给韩火火。
韩火火木讷地接过,看着汪总,希望汪曼妮还有话让他带给自己。
汪总笑了笑,“曼曼太兴奋了,她一直都在忙着收拾行李,不然一定会跟我一起出来的。这样,我待会儿回家,你跟我一起回去,两个人好好说说话,道个别。毕竟,这再见,可能得好几年后了。”
韩火火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道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把铁盒子装到了书包里面去,“汪总,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吧。”
“不用,我坐公交。”韩火火背起书包,推开了咖啡厅的门,离开了这里。
她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汪曼妮昨天就知道了自己要去新西兰,到了今天这个时候,她都没有出来找自己——就连个电话都没有,盒子也是让人转交的,她到底是有多开心去奔赴美好生活。
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吗?
十几岁的友谊,真的只是吃吃喝喝那么简单吗,就一点儿也不重要吗?
说实话,韩火火想不明白。她把汪曼妮当成最重要的朋友,甚至重过自己的家人——那么,汪曼妮当她是什么?一个要离开了招呼都可以不打的人吗。
韩火火深呼吸一口气,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了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韩火火的暑假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当然了,以前的寒假暑假也不见得有多开心。
她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去,常常是坐在桌前发呆,摊开的书放在面前,半天都没有翻动一下。
奶奶不喜欢看她总是学习,于是经常叫她去干活。做饭,洗衣,扫地,拖地,她都听话地去做了,但怎么看都像个没有灵魂的人。
以前汪曼妮总是打电话过来找韩火火,她走了之后,电话再也没响过。韩火火不知道汪曼妮在新西兰过得怎么样,在新西兰的汪曼妮也不知道韩火火在家里是个什么心情。
竞赛的事情同样也没有消息,没人打电话到家里来通知她——这不重要,她并不关心。说实话,她甚至有些害怕这个电话打过来,因为,打电话过来的人只会是岑飞扬。
她把所有的竞赛书都扔掉了,包括盛老师给的那两本,就连平时演算的草稿纸也扔了。奶奶把这些书收取卖了废品,买了七块钱,很高兴,去买了半斤肉,晚上炒了个辣椒炒肉。
她去银行办了一张卡,把所有的钱都存了进去,卡用白纸包住,放在文具袋里面,就算是韩大洋找到了,也只会以为这是一张纸片而已。
她现在跟以前一样孤单——不,是比孤单更严重的,孤僻。
开学在正月十六,学生要带着学费去学校。去各班的教室找老师报道,交学费,交寒假作业。
一早,韩大洋放了一千块钱在桌子上,“这是你这个学期的学费,我没有多的钱了,我知道你有钱,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补上。”
韩火火沉默地拿过钱,还差八百块,她可以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