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武元爽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带着几分苦意站起来,慢吞吞道:“大哥,爹就我们这两个儿子,如今太上皇驾临,念及与父亲之间的旧情,所以提出要选武家子嗣去他的身边当个侍从。可若是大哥你这个长子不率先表率的话...爹那边首先就不高兴,更何况陛下呢?“
这一番看似肺腑之言被武元爽说出,身为世子的武元爽也坐端了身子,弯着中指焦躁的揉着太阳穴,墨迹斑斑的字帖也添了几分烦意,没好气的扔到了地上,对着他的二弟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说道:“好弟弟,咱们兄弟二人数你的鬼点子最多...素来逛凝香阁的时候那些姐儿也喜欢找你...为兄作为国公世子,为什么凭空受什么鸟阉人气?莫不...弟弟你去太上皇身边?”
武元爽暗地翻了个白眼,也想呸的一口唾在他这个兄长脸上,你好长安的繁华,凭什么我就要去当个仆从?在家里当个少爷公子,每天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这可比当侍从好多了!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大哥何必拘泥在你我兄弟二人?咱们的母亲不还是有孩子吗?那也是武家的子嗣!”
“四妹?”武元庆皱了一下眉头,瞥了一眼武元爽,没好气的说道:“若是你不愿帮哥哥就直说,不用拿四妹搪塞某,四妹才多大,一个三岁的小姑娘能被选?要是不小心弄出个欺君之罪我们武家...”
“呵呵!”武元爽冷笑数声,俯下身子眼睛如毒蛇般狠辣的刺着地面,过了一会,他的脸上的寒意才渐渐消失,柔下声音劝导道:“大哥你应该不知道,现在诺大的应国公府或许都凑不出一千贯!一千贯?平日间你我指缝间露出的脂膏都不止这些!”
“兄长,要保持奢靡的生活,仅凭这些...”
武元爽指了指凌乱的桌案,笔墨纸砚放的乱糟糟,一本精致的毛选诗经也裁制颇新,掩在底下的还有三四张小巧的春宫图,绘画技术精湛,栩栩如生。
“啧啧,这是凝香阁的梨儿吧,听说大哥砸下了三百贯将她包场了,若是从前的武府,仅凭应国公的名号,就价值千金,但现在就不好说了,或许明日就在凝香阁嵌草挂牌。”
“你胡说。”武元庆脸色涨的通红,恼怒的将春宫图仓促收拢在了袖囊,片刻后,咬着牙齿问道:“二弟,你说说该怎么办?”
“嫁妆!”武元爽言语间有些兴奋了,“杨氏素来心疼他这些嫁妆,那里面可是有着前朝不少珍奇物什,几十个红木箱子至少值一万贯!可四妹...年岁尚幼,若是没有太上皇赐恩这件事,那是怎么也弄不了的,但...若是出家为道,那就不属于武家人了。”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我兄弟二人不用累死累活当个侍从,也获得嫁妆...”
武元庆闻言心中也意动不已,万贯家财省着花,指缝间夹紧些,这般奢靡的生活真的令人陶醉。
两人谋划许久,终于敲定了计策。
“在下见过夫人。”王管家高亢的声音响起,在屋内的武家两兄弟内心慌张不已,急忙收拾了房内摆放乱糟糟的东西,这才走到门前迎接杨氏。
“王管家,你怎么会在内院?按照家规,管家没有通传是不准入内院,本夫人没有记错吧?”杨氏俏脸紧绷,面若寒霜,可是这话却是说的软柔柔,没有半分生硬感。
王管家微微弯腰,不卑不亢的施了个礼,淡漠道:“夫人管的好生严苛,某是来见两个外甥,难道还要通传于你?”
杨氏眉头紧皱,正要发怒叱问,可是谁料王管家又轻飘飘的说道:“还真当自己是夫人了,某妹妹才是正儿八经的封为三品淑人,再说这家是老爷管的,老爷有要紧事还要通知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