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寒门读书人来说,科举考试几乎被堵死,就相当于紧闭的大门只留下了门槛下的细缝,纵然有人能挤进去,但只是晨星寥落。
“然而皇家医学院不同。”李渊的表情有些认真起来,和盖猪圈的役夫随口打了声招呼,用手拍了拍砖堆上的灰尘,坐了下来,才开口道:“大唐的社会阶层已经固化,皇家医学院看似仅仅与医学有关,但这是寒门可以上升的渠道之一,四月初一开始招生的时候,恐怕长安就已经涌满了前来应招的士子......”
画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太上皇说的好高大端,什么社会阶层、上升渠道......伦家不懂啊!
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道君错了。”卫子扬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对着太上皇恭敬的拱了拱手,喘了几口粗气,取出腰间的羊皮囊,喝了口水,然后说道:“长安的客栈早就挤满了,近几日,子扬在长安采购猪仔的时候,见到了许多的外地士子,说着蹩脚的长安话,有些南方的读书人,好像是扬州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睛露出些许鄙夷,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咧咧道:“那些娇生贵养的南方士子竟然要求店家做甜馅的‘扁食’,吃豆花竟然也要加糖......完全是娘们的做法,实在可恶的紧!”
当然要求加的糖不是白糖,而是饴糖,饴糖在大唐并不算是奢侈品。
卫子扬这个北方汉子丝毫不加掩饰的露出了对甜党的鄙夷,在北方人心里,豆花、扁食是要吃咸的,南方人的做法简直就是异端,淮扬那地方的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吃东西吃的那么甜......
“好了,好了,卫厂长。”李渊有点乐了,他在长安也不是第一次见南北互相黑了。
只是令南方人感到颇为不爽的是,长安是北方人的主场,那些抱怨店家不给甜汤喝的南方士子,往往会被心里嫌弃的店家扔一碗多加盐的面片汤,让他慢慢的吃去,感受感受咸党的威力。
至于卫子扬嫌弃南方人讲话“糊涂“,他心底都会默默的想要告诉他福建人和广东人给你讲岭南口音的无奈。
卫子扬是突厥南下逃到长安的流民,之后得太上皇开恩在翠华山落了户。
但是流民本身的积蓄早就被突厥一洗而空,家中也是紧张度日,李渊想着养猪厂也不能没有个厂长,就下旨将他招到长安做了医学院的后勤人员,顺便管理养猪厂。
在李渊的规划中,皇家医学院的开支一部分需要朝廷拨给,另一部分则需要自给自生,养猪便是开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