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只见一面容清秀,双目微陷,鼻梁高挺的俊秀男子领着一干人等走了过来,郭靖不由怔了怔,暗道:“这便是拖雷的四子忽必烈?竟没想到与他这般相像。”
杨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大元朝的开国皇帝忽必烈,不由多看了几眼,心想:“此人气质卓尔不凡,又是王室正统,日后登临帝位指日可待,必是郭伯伯的一生大敌,是否要在今日将之除去……”
他目光隐晦,一身气息内敛,常人无法探知,紧随而来的金轮国师等人也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虽有提防,但并未在意。
忽必烈走上前来,俯首作揖,恭敬道:“见过郭叔父!”
郭靖见他与拖雷如此相像,时隔多年见到故人之子,仿如故人依旧在眼前一般,不禁眼圈微红,说道:“想当年我与托雷安达情同手足,幼时我母子二人托付在成吉思汗麾下,还多得他照顾,只可惜他英年早逝,令人感之神伤。”
忽必烈也被其言语中的真情恳挚所扰,心中略有伤感,抚手相迎,道:“郭叔父不必伤感,这边请。”
说罢,便将郭靖和杨过迎了进去,不经意瞥眼间,瞧他身后这人举止钝惑,相貌平平又毫无气质,似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般,心中不禁有疑,费解他带这么一人来作甚,但来者是客,也不好拒之门外。
潇湘子等人紧跟在忽必烈身后,唯恐郭靖偷袭于他。
几人来至王帐之中,忽必烈邀请郭靖与金轮国师等人一一入座,本也留了杨过的位置,奈何他执意站在郭靖身后,倒也没再坚持。
金轮国师、尹克西、潇湘子和尼摩星皆在,纷纷将目光瞥向郭靖身后的杨过,不知他背着个什么东西,似乎毫无武学根底,不知此番随来是何意。
不一会,座前便陆陆续续摆满了肉食美酒,杨过不由想到账外的士兵都快要饿死了,这几个大人物的日子倒是过得丝毫未变,餐餐大鱼大肉,羊奶马酒,好不快活。
忽必烈起身举杯,朝着郭靖敬道:“郭叔父,小王敬您一杯!”
郭靖也不怕他在酒中下毒,将杯中的马酒一饮而尽。忽必烈不禁赞道:“郭叔父好酒量,小王佩服。”
不待郭靖开口问道,忽必烈便大手一挥,对着左右的手下唤道:“将两位武爷请上来一叙!”
二人当即应道,不一会就带着武氏兄弟走了进来,但见他二人面色惨白,眉心处还有着淡淡的黑印,被五花大绑的压着。
杨过见两兄弟的状态,不由微微皱眉,眼神寒光一现,冷冽之际。
两兄弟见郭靖到来,不由唤了声“师父!”随后又羞愧的低下了头去,体肤之痛尽不足心中所痛之万一。
忽必烈横眉一扬,故作怒叱道:“我让你们好好招待两位武爷,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快为他们松绑。”
那两名侍卫赶忙去为两兄弟松绑,只听郭靖轻声喝到:“不用了!”大步上前,手心将捆住两兄弟的牛筋握在手中,运力一震,身上捆着严严实实的牛筋应声而断。
本因这两兄弟如此冒失的擅闯敌营,而感到恼怒,如今见他们面色惨白,显然是受伤不轻,想到往日在一起的种种,这两兄弟也甚是听话,虽不知他们为何闯入这敌营之中,想来也是为了大义,不禁转怒为怜,轻声道:“习武之人,这一生要经历许多的挫折和失败,这也没有什么!”
听到师父的安慰,兄弟二人心中稍安,但一想到此刻的困境,又不禁皱起眉来。
金轮国师等人见他只手就扯开了这捆绑牢靠的牛筋绳,不由暗自叹道他武功之高,果然非同凡响。
忽必烈眼前一亮,朗声赞道:“郭叔父武功盖世,先王在世时,也是经常提起您的武艺高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小可。”
“看今日这情形,怕是难以脱身,有过儿相助,我两尚且能应对几分,若是二武在此,必会受其所累,需要叫他们尽快离去才是。”郭靖心中这般想到,当即顿了顿,开口说道:“小徒冒昧无状,承蒙王爷与诸位教诲,郭靖在此刻谢过了!”
说罢,又向着武氏兄弟说道:“你们先回去告知师母,就说我得会故人之子,略述挈阔,稍待即回。”
“师父……”两兄弟本就因此而暗自悔恨,前夜也见识到了这蒙古军营中高手如云,不由担心起他的安危来。
郭靖双眼一瞪,两兄弟不由低了低头,知道自己武功甚微,怕成为师父的累赘,只好含恨离去。
忽必烈并未阻拦,挥了挥手,让两个侍卫放任其离去。
这时,杨过向前几步,说道:“郭大爷,我送送两位少爷。”
众人不由一愣,什么情况,这明明是蒙古人的军营,他送什么,就连郭靖也不明所以,但知他聪慧过人,如此行径必事出有因,点头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