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不一样,我的痛苦与生俱来,从来没有得到过救赎。”白渊虹看着面前的篝火,眼中没有掺杂任何情感,只是在平静地诉说着。
江雪惊讶地抬头看着他。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病痛便一直缠绕于我身,从未消失过。小时候我走路都困难,更不要说修炼了,只能日日夜夜躺在房间里,看着外面的天空,明明如此的近,却有事那么遥不可及。为此,我的父亲、母亲,从小便为了我的病而寻遍天下名医,苦苦求人,可终究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治疗我的病。为此,我的母亲日夜担心操劳,甚至在短短的十年里,几乎白了头。”
白渊虹静静地说着。
他不是在寻求江雪同情或者可怜。
他只是单纯地,想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因为如果不说,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江雪是他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心里没有那么抵触的人,值得让他把这些心底的话语说出来。
“后来,我遇到了现在的师尊,他教我修炼,传我修炼之道。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的身体好转起来。事实上修炼之后,我的身体也确实好转了很多,可以生活自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再生活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面了。而且我在修炼方面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修炼的速度几乎是常人的数十倍乃至百倍。”
白渊虹眼中露出一丝回忆,回忆中的是那属于他的辉煌。
但这份辉煌,并没有让他拜托痛苦。
“可,尽管修炼之后,我的身体状态好转了许多,但始终没有办法好转,我体内的病痛一直在侵蚀着我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我的生命,以至于就算拥有了绝佳的修炼天赋,但在三天之内我也只能动用一次力量,不然过多地使用力量,会加重我身体的伤势,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他一点儿也不忌讳把这些话说给江雪听。
“你得的病是什么啊……”江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天下名医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我体内的病魔一直在侵蚀着我的身体,我的血脉,无药石可医。”白渊虹说道,眼中露出一丝悲伤。
那是对自己的悲伤。
“我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体内那灼烧般的疼痛,每一份,每一秒。夜晚的时候,我经常睡不着觉,只有让自己沉浸在修炼中,才能暂时地忘却身体上的痛苦,拥有片刻的安宁。”他抱着膝盖,看着眼前的篝火,眼神孤独得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
因为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些痛苦。
“我从来都没有跟我父亲、母亲他们说起这件事。他们只知道我的病虽然很严重,但应该只是偶尔性的。但他们不知道,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他声音有些颤抖,因为越是说到这件事情,他就越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伤痛是何其的清晰。
他的体内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煎烤着他的经脉、他的五脏六腑。有时候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痛苦难耐。
听着白渊虹平静的话语,江雪却浑身有些发冷,紧紧地抱着双臂,仔细倾听。
她才发现,白渊虹所承受的痛苦远比她的要大得多。
她的病只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过程却没有多少痛苦。
可白渊虹的结果和她差不多,但过程却千差万别。
同样最后都可能会步向死亡,但江雪平时的生活中却没有因此而有多少痛苦,只是偶尔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可能会有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