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眉头略拧,那女子,看起来不像江湖中人,但以她的身手必定不是一般人物,怎么又被独孤冽利用上了?
钟离伊亦读懂了那女子的轻蔑,心中略有些不适,独孤冽从来没有过女侍卫,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来……
“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独孤冽冷声喝道。
两个扣着那黑衣男子的侍卫,拖着的所的陌生男人朝刑部而去。
钟离伊抿抿唇,独孤冽怎么一下子就认定了风风那个人,是指使空真派杀白锦儿的人呢?
他为什么那么肯定?或者,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恩怨,否则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怎么可能和独孤冽有交集,怎么犯着杀头之罪来辱骂帝皇?
“在下不才,没看出什么来,还望皇上请教。皇上为何能一眼看得出,那个人就是收买空真教的杀手,杀死淑妃的幕后黑手?”李萧拱手,道出自己的疑问。
此时,初明皇楚商凌亦携着他新宠儿急急而来。
收到独孤冽的邀请,他正在用午膳,用完后赶来,才觉好戏已过,但见钟离伊依在独孤冽身边,状若小鸟,温婉可人。
今日的她,颜若桃花,一扫往日的失落,听闻,独孤冽一下子宠她如命,看来她的手段真的高明不已,楚商凌永远不知道的是,独孤冽于钟离伊,却是出自于真心。
独孤冽没有答李萧的问题,而是等着楚商凌到眼前的时候,才朝他冷漠地颔首。
对着一个欲杀自己的男人,独孤冽却平平淡淡,钟离伊暗暗服之,暗惊,这男人,其实也不简单。
“不知道盛帝如此着急邀请朕来,为了何事……刚刚有刺客?”
楚商凌拥着身边那娇柔女子,冷冷地扫了钟离伊一眼。
“初明皇,朕已将真凶捉拿起来,等他画押,自然会将他交给初明皇处理,是杀是斩,随初明皇喜欢。”独孤冽淡然地道。
李萧心一紧,独孤冽他在打什么主意。
明明初明皇有杀他之心,可是他倒好,还有心情解决淑妃之事。
楚商凌有些惊讶,没料到短短几天之内,却被他寻到真凶了。
“那是何人?”
“那曾是痛恨朕的人。前任的周子海丞相,因谋反罪名而被朕抄家灭门。但没料到朕的手下略有错失,没有赶尽杀绝,因而周子海一有机会,就挑拨瑖国与贵国之间的关系。朕难辞其咎,是以,等犯人画押,朕将会和皇上再次协商,如何?”
独孤冽平平淡淡的口气,然而于他而言,也算是很好的态度了。
李略等人皆奇怪,为何独孤冽会那么好态度,或者,他还有其他的目的呢?
钟离伊乃入宫不久,周子海和独孤冽的恩怨,倒不似他说得那么简单,估计里面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哈哈,瑖国果然人才济济,那么快就捉拿到真凶,朕倒不希望乃只是一个替罪羔羊。”
楚商凌冷笑一声,很明显,那口气是讽刺的味道。
独孤冽不动声色,“初明皇放心,朕亦不至于如此窝囊,要随便利用一个人去完成自己的大业。”
钟离伊听得满头雾水,她不明白,那周子海若真恨独孤冽,大可以派人刺杀他,而不是嫁祸于她。
不过,独孤冽本身会武,身边还有李略等人,自然也不好下手,所以只能利用自己让瑖国和昭国断交?
那怎么可能,独孤冽和楚商凌二者为皇,亦非无智之人,自然不会因一个女人而决裂。
所以,那个男人,还有其他目的?
“皇上,在下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布局,又为何肯定真凶会出现?”一边的李萧忍不住地迷惑地问道,在独孤冽得知有空真派的杀手参与之后,他用什么法子引出这个真凶来呢?
独孤冽轻然一笑,李略则代他答道,“李侍卫,这一次的手段非常简单,当晚皇上立刻让人假扮空真派的杀手闯入大牢,欲杀那二侍卫。并且告诉他们,真凶周子海已将他们的家人全部送上了西天。而后面的侍卫亦赶来,将假杀手赶走,疑犯一气之下,立刻将真凶招认出来。而后,自然是写信,道出钟离伊重新得宠,可成为皇后,而昭国亦会接受瑖国的美人不计前嫌回国。痛恨皇上的周子海,自然见不得皇上解决了难题,立刻就欲来刺杀钟姑娘了。”
“如果那个人真的恨皇上,为何不斗胆杀皇上?”李萧冷笑着问。
独孤冽双目蓦然迸发出杀气,冷冷地看向了李萧。
李萧亦毫不畏惧地看着他,“若是在下,在下必定会……”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他年少气盛,得罪了独孤冽,实是没什么好处,何况有把柄抓在他的手上呢。
“李侍卫你就太低高皇上了。皇上乃是千年以来,最有情义的帝君,杀掉任何一个皇上看重的人,都是对皇上的报复。”李略冷冷地回道。
钟离伊立在那儿,阳光映下了独孤冽的半个身子的暗影落于她身上,脸上阴影绰绰。
其实,她亦觉得,李略的回答,有些勉强。独孤冽看起来如此冷漠,就算她被杀掉,他亦不可能舍弃江山舍弃性命随她而去。
一代帝王,怎么可能如此重情?并且,她亦相信,曾有那么一个女人令独孤冽一直没有接受其他女子,所以,李略的回答,是如此无力。
钟离伊想得纠结,独孤冽却冷笑一声,不屑加应,“初明皇,朕先回苑了。”
说罢,拥着她往南苑而去,初明皇目送二人的背影,唇边咧出一道冷漠的笑意。
钟离伊,她真的动手了吗?李萧突然传来钟离伊的口信,让他多逗留十日,那是何意思?
独孤冽特意让他来此处,到底就只是为了传达这一件事?
李萧立于一边,突然感觉到冷气从脚底升上,还有十日,钟离伊和楚商凌之间,还会有纠缠吗?
回到了苑内,钟离伊踏入了几天不曾入过的殿中。
李略等人立于一侧,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钟离伊一眼,低声地道,“皇上……”
独孤冽的脸色从海边回来就没好过。
他坐在榻上,钟离伊为其斟酒,那冷冽的目光看到钟离伊那沉默的容颜之时,神色一缓,又放下酒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