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冽冷笑道,一言便点出贵妃的漏洞。
贵妃冷汗涔涔,今晚的高侍卫一袭夜行装,根本不是侍卫装。
“你,一一将事情道来!”
独孤冽冷冷地看向了吉儿,吉儿脸色一变,虽然没有看独孤冽的眼睛,但感觉到那巨大的杀气向自己袭来。
吉儿又怕又羞,毕竟和侍卫私通这等事,怎么又让她轻易启齿?
不过吉儿还算聪明,只是简短地将贵妃的安排说了一下,而她是被贵妃指使去靠近高侍卫,收买了他,让他将贵妃的人收集来的乌鸦的羽毛趁着换班之际,偷偷潜入作了手脚。
“皇上……切不可相信这贱婢所说的!吉儿,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含血喷人?”
贵妃冷冷怒道,其实她一早就威逼过吉儿,只要事情一败露,吉儿就得将整件事嫁祸到德妃身上,这样她就可以混水摸鱼,先拖一段时间了。
不过吉儿竟然和她反目成仇,指证她为主谋。
李略冷笑一声,冷冷地望着一声不哼的高公公。
“高公公,你让出你的小屋给吉儿和你的同乡人高侍卫私通,该当何罪?”
高公公脸色沉如墨色,他颤颤地抬首,望着李略。
吉儿顿时大悟,本以为是高公公的狗偷走了他们的衣袍,原来,是李略发现了,因为吉儿回到殿中后,才发现衣袂的一角被人扯了一块。
如此说来,李略肯定是想将他们私通的罪证握在手,却又不动声色。
高公公望着那满脸杀气的独孤冽,只好从实招来。
贵妃急急分辩,“皇上,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是被冤枉的!这些侍人……都是被买通的,臣妾没有指使他们陷害皇后,臣妾没有!”
独孤冽唇边绽着优美的笑容,然而眼神却冷冽如霜,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成为了“笑面杀手”了。
“贵妃,这后宫之只,只有管事太监和你才知道自己所谓的生辰八字,张公公一直乃是朕的人,难道是张公公设计陷害你吗?”
张公公一听,顿时慌了,跪下来惊道,“皇上,奴才一直伴于皇上左右,绝对无害任何人之心!再且,害了皇后,奴才没有一点好处!选秀之后,生辰八字薄就交由太后掌握着,奴才怎么可能记下贵妃娘娘的生辰?”
“来人,搜宫!”
独孤冽再也不听任何的狡辩,一声令下,所有的侍卫都冲入了侧殿中,去寻找更有力的证据。
贵妃面无人色,一直不断地磕头,那玉白的额头磕得又红又肿,如今她能用的,只有狡辩,苦肉计了。
须臾,有侍卫从殿中出来,手上捧着一根乌鸦毛,“皇上,在贵妃的侧殿烛台下,搜出了一根乌鸦毛!”
独孤冽本来是愤怒万分,但想起钟离伊的劝言,倒是冷静下来。
这些女人,不值得他大动肝火。
反正能保得住钟离伊,其他女人,他不屑。
“来人,将贵妃押入天牢!”
独孤冽再也不想听贵妃的分辩,立刻下令道。
“皇上!皇上……不仅仅是臣妾有害皇后之心,还有如妃!如妃也是,她曾设计临月殿走水,欲嫁祸到皇后身上……皇上,望臣妾侍候过您……皇上饶了臣妾一命吧……”
贵妃已明白事无挽回之态,哭着喊着供出了如妃。
独孤冽冷冷一笑,如妃,是时候铲除了。
在洛海如妃毒害钟离伊,他就忍得一肚子气,若非为了瑖国江山着想,他早就动手了。
然而,如今的他,亦再不必忍下去。
老臣子开始暗谋动乱,他不能再忍。
“来人,将如妃一起打入天牢!”
什么证据他都不必再拿出来,钟离伊的证供就是最好的证据。
“告诉朕,上次刺杀皇后之案,乃是你一生策划的?”
独孤冽冷冷地看着已被拖起来的拼命挣扎的贵妃,冷冷地问道。
“不是……不是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是被冤枉的!”
贵妃拼命地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那庄重的颜面,那华美装扮,已然凌乱不堪,看上去实如一失心疯的无知女子。
“你且承认,朕可考虑饶你一死。”
独孤冽轻蔑地看着贵妃。
上次的计谋,不也是她么?德妃一直沉静如水,不争不宠,虽然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但至少,她由从前那个爱出风头的女子渐渐蜕变为沉静如水的女子。
或者人心不可测,但是,独孤冽明白,那不可能是德妃,要收买敌人身边的侍女,难上加难,再且,那些杀手对临月殿如此熟悉,不也是贵妃的人吗?
贵妃怔了怔,眼睛里含满了泪,她终是颔首,“是……是如妃出计让臣妾如此的……德妃妹妹因为分了皇上的一半宠爱,臣妾嫉妒!”
果然如此。
“贵妃的作戏天分的确不错,不如,朕让你去戏班以此为谋生,如何?”独孤冽似笑非笑,贵妃一脸绝望,独孤冽眼中,全无暖意。
“皇上……望皇上看在臣妾侍候过您……”
“贵妃言重了,朕从来没有让你侍候过朕,来人,将贵妃如妃高侍卫打入天牢,翌日交于刑部!高公公吉儿打入暴室三日,尔后贬出皇宫!”
独孤冽冷声命令,甩袖而去,背后贵妃歇斯底里的求饶声直冲云霄。
吉儿和高公公大喜,怎么着,皇上此举也极慈仁,他们只会受一些皮肉之伤,并非丢命。
夜色如墨,临月侧殿中,混乱成一团。
李略跟在独孤冽身后,淡声道,“皇上,此举将二妃除掉,其家族必定会不平,皇上要在其他方面多做准备了。”
“朕自有分寸。”
“皇上……皇上没有赐死吉儿等人,臣认为有些不妥,宫中宫女与侍卫私通,乃为死罪。更何况是设计毒计皇后?”
独孤冽停住脚步,黑云已散去,明月当空,银色的光芒万丈流转,落在独孤冽那张俊逸而冷漠的脸上,淡淡银光,却能勾勒出他的风颜玉骨,令周围万物顿时失色。
“人人皆有苦处,朕,也是为未来的孩儿积点德福。”
独孤冽淡淡地道,大步地朝椒房殿而去。
李略立在那里,按规矩而言,吉儿等人的确要处于死罪。
然而,从苦情而言,吉儿和高公公乃为势所逼,实是不该处死,法难容,情可容,这世间本就如此。
翌日,贵妃与如妃之事震惊朝廷,二妃的家族毕竟是朝廷中极有名望,势力都是极大的,没料到独孤冽竟然一夜之间,将两名妃子打入天牢。
老臣子们极力反对,可是独孤冽一一列出罪状,贵妃之父乃刑部尚书,如妃家父乃是当今丞相,二大臣子虽然对独孤冽有意见,但罪状在手,却又不得不服。
但一切,他们都归于独孤冽没有雨露均沾,方使后宫女子诡计不断,意欲争宠。
于是,朝廷中乱臣蠢蠢欲动。
一下了早朝,某个偏僻之院,聚着数十名老臣子,酒肉如林,只是少了歌舞助兴。
“皇上一意孤行,从来不听取为臣之意。更无视朝纲纪律,更册立一名无名无分的他国青楼女子昭国前朝皇后为后,实是太令为臣失望也!”
其中一老臣痛心说道,他,乃当朝张丞相,如妃之父。
如今他的千金之女在牢中受苦,为父的他却无能为力,越想越气,便和一群欲谋反的老臣子聚于一起。
“对!皇上如此不仁,我们便要不义,否则总有一天皇上会动到臣等头上!”
另一个老臣子亦咬牙砌齿地道。
这一班老臣子乃三王爷余党,个个野心勃勃,独孤冽和摄政王早就想铲除之,只是他们隐藏太深,倒亦无法实行。
不过,这十年以来,独孤冽上位为皇,他们倒也不怎么兴风作浪,然而,他们亦再也忍不下去了。
这一场商谈延至两个时辰方散,当然,结果如何,也只有他们心里才明白。
昭国。
皇宫御书房中,楚商凌坐于堆满了折子的书案前,有人敲门,“皇上,两位侍卫要见皇上。”
楚商凌一听是近侍的声音,便宣见,推门而入的,乃是两名穿着昭国宫服的侍卫。
关上门后,两位侍卫拱手行礼。
“两名侍者远道而来,辛苦你们了!”
楚商凌笑着迎起来,亦是拱手行礼,等人上了野味珍肴与酒茶等,楚商凌方道,“此行乃为机密之事,不方便在大殿中设下宴席来款待两位大使,还望两位勿见怪。”
两名男子皆笑着道,“皇上不必客气,如此款待,我等早已心满意足。”
“皇上,这是我皇赠给贵国的礼物,望皇上笑纳。”
“皇上,这是我国特有的凤玉,全天下只有五块之多,望皇上笑纳!”
两名使者皆从怀中摸出一小锦盒,送至楚商凌的书案前。
“大周国使者东国使者有心了,朕会收下,另外转靠两皇,朕很喜欢。”楚商凌淡淡一笑,这两名使者的确就是大周国东国的使者,他们扮成商人入昭国,暗中进入皇宫和楚商凌会合。
就是为了代替二皇和楚商凌商谈联合宣战之事,三国若是联合起来,瑖国必定会被吞得一干二净。
瑖国有强大的资源,泥土富饶,海产亦多,谁占了它,自然富不可言,强不可语。
是以,三国对如今亦强大却暗中动荡的瑖国,都抱着异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