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两个月以来,她对他的爱,已变淡了?
她正是孕期,怎么可以同房?
“伊儿,你好好歇息,朕去会会三太子……以后朕有时间,会来看你的。皇宫如今极是不安稳,内外忧患,上次的一场逼宫,也只是将一部分的奸党除掉,如今……还真的需要一段时间,乖乖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可好?”
她,还要多久,才能和他在一起?
漫长的等待中,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大厅之中,三太子白烙迟还在和众侍卫一起,品酒言欢。
见独孤冽和李略等人进入,白烙迟站了起来,拱手笑道,“皇上,本殿久仰盛帝英名,今晚终得一见,心愿已了,来,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独孤冽冷漠地看着白烙迟,“太子殿下,你救了伊儿,朕很感激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李略一听,有些急。
白烙迟温润一笑,优雅地再次坐下,他一袭白衣,袖口祥云图案乃以金线绣之,在暗黄色的灯火下偶然有金光闪过。
他伸出修长玉白的手指,抚在酒樽之上,唇红齿白,笑容有若繁花绽放,璀璨逼人,气息更如千万梨花开般清新无比。
叫独孤冽看得牙痒痒的,如此惊艳美男,和他的伊儿在一起,还真让他嫉妒极了。
“皇上的确是个豪爽之人,你们先退下吧。”
白烙迟懒懒地扬和示意众人退下。
李略亦看到了独孤冽的眼色,只好与众人退下。
已是子时。
外面传来了不断的怪鸟的鸣叫声,寂寂如常,独孤冽眉头一锁,钟离伊要留这里多久呢?
“太子想要什么?”独孤冽开门见山,口气冷漠。
他对三太子,实是嫉妒。
还真的没见过如此一个美男子,能美得那么温润优雅,能如此淡定,不卑不亢。
“既然皇上如此直率,本殿也不用绕弯子了。靠近大齐国的石县,竹亭县,这两大县割给本国,如何?”
白烙迟笑得优雅无比,独孤冽一听,脸色更冷。
这两大县,地面广阔,加起来约有千亩,并且那里水源丰富,虽然如果失去两个县,瑖国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是,总的来说,那里的百姓乃是瑖国子民,无端端割给大齐,这岂不是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皇上请放心,本殿倒不是要皇上偿还恩情。而是,本殿代表大齐,亦有一个交易。听说昭国欲联合大周东国一起攻陷瑖国。若然三国联合,只怕……”
白烙迟拉长声音,优雅地笑着。
他的确是一个心计了得的太子。
石县,竹亭县这两个地方,最近大齐的南方。大齐南方严重缺水,而这两个县恰恰有足够的水源,是以,就算地方不大,白烙迟若能拿下它们的话,对于大齐的利益,还是远远可观的。
独孤冽脸色一沉,没料到白烙迟竟然掌握那么多情报。
果然是不简单的太子,即使他爱好游山玩水,印象浮夸,然而,若没有一点真材实料,他怎么可能被拥立为太子?
“看来三太子真不简单,连昭国等大国的暗报也得到了。那么,瑖国这方面,相信太子也下不少心思吧?”
独孤冽冷笑,他来到瑖国的目的,就是为了两个大县。
白烙迟脸色一沉。
“本殿之前来,的确是想见皇上一面。那亦是在未救下钟姑娘之时,当然,得知钟姑娘为皇上的心爱之人,自然也护送到底。并且,本殿并不是以对钟姑娘的恩情来逼皇上答应此条件。”
白烙迟脸上的笑意敛去了,表情认真而严肃。
“大周昭国东国三国联合,对瑖国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若然到时皇上需要援兵,本国愿意为皇上保护国土,当然,条件就是刚刚本殿所说的。那两个小地方,其实对瑖国来说无足轻重。再且,本殿亦会说服父皇,与瑖国开始一切正常的外贸。”
白烙迟继续道,独孤冽脸色渐缓。
白烙迟的意思,是他出兵援助瑖国,而瑖国就必须交出这两个地方。
不过,除了大齐,独孤冽亦有其他的盟国,也不一定要靠大齐才能赢了那联合的三国。
这段日子里,摄政王已命人偷偷和其他盟国相协议,只不过暂时得不到回应。
“三太子的意思,是你不许朕看在你救了伊儿的份上?”
独孤冽淡淡地问道。
白烙迟颔首,笑意轻盈,“的确如此,本殿救下钟姑娘,乃是因为本殿的马车不小心扯到了姑娘的衣袍,那时钟姑娘身陷苦境,本殿也只不过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救一个普通女子,这种恩情,何足挂齿?”
独孤冽那冷冽的瞳中绽出一抹淡淡的讽刺,“太子为人心善人慈,实是让朕佩服。太子的提议,朕需要考虑。”
白烙迟笑得轻然,“皇上不必着急,看势而行,只要本国能赶得及来援助,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即使朕不应那个条件,太子都愿意无偿援助?”
“自然不是,皇上,就算本殿愿意,父皇都不会愿意。皇上是否需要援助,本殿静候音讯。”
白烙迟浅浅一笑,独孤冽冷冷地看着他,他在等待着瑖国遇难。
不过,如果白烙迟说的是真的,只要两个城池,倒不算很过分。
然而,对于强大而一直不怎么求人的瑖国,或者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若是大齐国能保持着自我而不被昭国诱惑,能助瑖国于水深火热之中,是一件好事。
最怕的是,当三国入攻瑖国之时,大齐国却也趁势出兵,瑖国到时再强大,只怕也会被吞没呢。
“三太子记住你的为人之善,勿要趁乱打劫,朕也会很感激你的。”
独孤冽冷色缓了许多,惊才绝艳的三太子,还是很得人心的。
白烙迟温和一笑,“这一点皇上请放心,本殿看在钟姑娘曾是本殿求亲对象份上,绝对不会让瑖国为难的。”
独孤冽一怔,有些惊讶,立刻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白烙迟对钟离伊那么好。
“原来……三太子殿下曾向伊儿求过亲?”独孤冽口气又是一冷。
他看到了白烙迟送钟离伊的那两只布娃娃。
木偶一般,但很可爱,合适孩子玩弄。
白烙迟笑得温文柔和,“正是,那可是四年前,本殿听说如意公主绝色天下,才貌双全,是以亲自到昭国去求亲,没料到如意公主拒绝。只是如今竟然能遇上钟姑娘,实是缘份也。”
他笑得如此温柔,令得独孤冽心里一片醋意泛滥。
“原来如此,怪不得三殿下一直对伊儿照顾有加,实是无法想象其中的缘份呢。不过朕给三太子一个忠告,勿招惹伊儿,否则--朕也不会给你好日子过。”
独孤冽眼中蓦然有冷光迸发,白烙迟心中一凛,看来独孤冽对钟离伊,可是真心的。
否则,一个帝王,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用得着三更半夜从皇宫里跑出来见钟离伊?
“皇上勿过虑,本殿虽然曾爱慕过钟姑娘,但是如今钟姑娘已为人妇,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皇上的女人?”
白烙迟抿抿唇,“虽然是遗憾了点儿,不过皇上乃本殿一向敬仰之人,大可放心。至于本殿所说的条件,皇上需要时间考虑,本殿静候音讯,若是无事,本殿先告退。”
白烙迟拱手,淡笑着离开,潇洒如风,很快就消失在独孤冽的视线中。
独孤冽拧拧眉,终是再向钟离伊的厢房而去,她的厢房还亮着灯,看来她还没和入眠。
推开门,但见钟离伊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走进来的独孤冽。
“伊儿,三太子曾向你求过亲?”
独孤冽进来,忍不住地问。
钟离伊樱唇抿抿,“正是。”
独孤冽一听,有些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双瞳里有着浓烈的担忧,“以后离他远点!”
那么惊艳的美男子,可是独孤冽第一次见到的,他又如何不担心?
钟离伊笑了,“皇上,难道伊儿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吗?若是的话,伊儿就不会回来瑖国了。”
“哼,你敢对白烙迟有一点柔情,朕就……”
离伊轻应了一声,独孤冽安抚了她好一阵,这才离开。
这一次离开,又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呢?
瑖国皇宫金陵殿,夜风入内,轻纱飘逸。
太后接过了惊凤手中的书信,一字字地读下去,脸上略有惊讶。
惊凤立于一边,默默地看着太后。
这是太后有史以来第一次自己看书函,以前都是由她的手去拆,去读给太后听。
看来这一次是机密文件呢。
太后看后,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提笔轻书,回了一封书函,交给惊凤转交笑公公去了。
太后是一个传奇,惊凤跟了太后才七年,虽然之前发生什么事,有更隐秘的她都不得而知。
但是,一个能扶助才十几岁小太子上位的女人,必定是不简单的。
“后宫这几天都很平静,不过哀家总觉得,这种平静,好不了几天。”
太后浅浅一笑,惊凤感觉到太后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大概是那一次,太后和独孤冽长谈之后,独孤冽仿佛对太后再也没有之前的冷漠。
太后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了。
“太后娘娘,如今倒是贵妃很淡定,不怎么争宠,如妃和贤妃却常常在如意宫陪皇上赏舞听歌呢,看来皇上在渐渐改变了,假以时日,必定会令后宫妃嫔开枝散叶呢。”
惊凤笑着道,太后却淡然一笑,不以为然。
独孤冽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深深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