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若寒见钟离伊这般,眉上寒了起来,“你可知这马惊了,是有人蓄意为之?”又见她孤身一人,急问道:“书蝶呢?她怎么不跟着你?”
“小姐!“书蝶的声音传来,随之书蝶带着另外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只见那女子满脸泥污,十分狼狈,饶是如此,还是掩不住那明眸清丽容颜。书蝶见独孤若寒在,便奇道:“小姐,怎么了?”
那头独孤若寒见书蝶过来,不由沉了声道:“你不跟着你家小姐,四处乱跑什么?”
书蝶自见这独孤若寒开始,便只觉他是一个好说话之人,可今日这般,让她颇为不解,走近钟离伊,小声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钟离伊脸上仍是淡如水,“不过是马受惊了,撞了过来。”缓缓说来,不惊不慌,只如说别人的事一般。
书蝶可是知自家小姐的性子的,听她这般说,便知刚刚事情的严重。眼里微划过惊骇与疑问,终是对独孤若寒道:“有劳寒王爷了!”
跟着书蝶过来的那女子一看到独孤若寒几人,忙要逃。书蝶却拉着她,道:“你跑什么跑?那些人已经不会再追着你了!”
女子掩了脸,小声道:“谢谢你,我还是走的好!”
“你声音怎么变了?”书蝶很疑惑。
独孤若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快步过来,扯过那女子,嘴角滑过*的笑意。
“放开我,放开我!你个臭男人!”那女子登时大喊了起来。
独孤若宇食指轻轻勾起她那小巧的下颔,“蓝姑娘,又玩什么出逃呢?”桃花眼却冲着钟离伊笑着。
“蓝姑娘?”叶际远惊了,认真看着那满是泥污的小脸,只那一双清亮秀目里透着调皮,不由笑了:“原来,又要逃啊!”
独孤若寒听不懂这话,只奇怪的看着那三人。
那蓝姑娘刚刚还是怒气冲冲的,现在又换了一副表情,看着钟离伊,眼里满是泪水盈盈,可怜的道:“姑娘,你救我啊!他们都什么人嘛?”
“蓝思语,你便是蓝太傅家的小姐?”钟离伊淡淡道,这个蓝思语,早听过,是个极为刁蛮任性的女孩。
蓝思语听钟离伊这般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多看了两眼,“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才一动,就被独孤若宇紧紧制住,不由又骂独孤若宇:“臭男人,放手啦!”
正闹着,就听那边蓝府的人过来,正是来接他们家小姐回府的。
那管家模样的人道:“小姐,您闹也闹了,该回去了。不然,老爷要生气起来,就不好了!”
“我偏要去闯荡江湖,你管得了吗?”蓝思语娇纵惯了,就算此时被独孤若宇制着,嘴皮子依旧。
“小姐,您硬要这样,就别怪老奴了!”那管家一挥手,下人立马上来要抓蓝思语回去。
蓝思语又尖叫起来:“救命啊!”与之前叫的无二。
钟离伊与书蝶相看一眼,都摇头。
“我的马儿,我要我的马儿!”蓝思语已经被仆人们带起来了,还跳着要那马。
独孤若寒眼神一紧,上前一步,对蓝思语道:“马是你的?”
“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啊!”蓝思语白了独孤若寒一眼,“别以为是个王爷,我就怕了你!”噘起嘴,还真不怕独孤若寒。
“这是什么?”独孤若寒把那针亮给蓝思语看。
蓝思语只瞧了一眼,便不耐烦的道:“不就一小小绣花针吗?你们府里没有啊?”
“走吧!”独孤若寒摆手,让蓝府的人带走了蓝思语。回头又道:“钟离伊,你……”才看到,钟离伊已经与书蝶远去了,心中何时空了一块。
独孤若宇走了过来,“怎么了?”
独孤若寒只摇头,那针,只怕是……
宫婢快步走进凤鸾殿,卫后见婢子急急忙忙而来,便道:“慌慌张张干什么?”
那婢子给卫后行了礼,声音里带着些着急,“娘娘,寒王爷和皇上吵起来了。”说完,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卫后。
微惊,心里慌了下,沉声问:“为何吵?”心中暗自思量着,这独孤若寒也真是,才回京几日,便闹了起来。在外呆了多年,那牛脾气还没改吗?
只是问了声后,那婢子竟不答话,卫后怒道:“本宫问你话呢!”
那婢子吓得颤音着道:“听说是为钟家的事。”
“钟家?”卫后疑问,终是道:“去君仪殿!”君仪殿是独孤析日常处理国事的地方,此时听了那般说,卫后自然要去看看。再说,也怕独孤若寒这性子一上来,又与独孤析闹翻了。
到了君仪殿,远远就听了独孤析的声音:“又是钟离伊,朕说了,你最好与那女子远些!”
独孤若寒丝毫不示弱的声音传来:“儿臣喜欢她,又没妨碍了谁的事。父皇所说的为一女子而坏了兄弟情份的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不等独孤析的话,卫后快步走进来,匆匆行了礼,上前挽住满面怒容的独孤析,柔声道:“陛下,何苦又气自己?”再看独孤若寒,仍是据理力争的样子,不由冷声道:“寒儿你也是的,没事还来惹你父皇生气!在外面呆了那么多年,还没养好性子?莫不是又想回去?”
“儿臣……”独孤若寒张口便道。
“住嘴,还不给你父皇赔不是!”卫后声音厉了起来。
独孤析不待独孤若寒开口,便道:“皇后,你也不必来说什么。若不是你老让钟家那丫头进宫来,老五也不会那般。”末了,又道:“这天下就没女人了?兄弟两个一定要去喜欢那一个?”
卫后突然被独孤析指责,微愣了一下,只道:“臣妾只是见那女孩性情不错,加上又是钟家的女儿,便让她进宫来陪臣妾说说话。”见独孤析脸色仍不改,便道:“若陛下觉得不好,臣妾便不再召她便是。”
独孤析长叹口气,转身不再看独孤若寒,“你也不必如此,只管教导着你的好儿子。那个钟离伊,”龙目闭上,“朕很不喜欢。”
“父皇!”独孤若寒想为钟离伊辩白几句。
却听得独孤析缓缓道:“一个女子,能淡然到那种地步,要不是心机深得可怕,便是冷木枯槁之人,这种人,生就无福、命薄。朕是为你好。”
独孤若寒眼神滞了一下,听了独孤析那般话,心里生痛起来。那个女子,不是如此。江南中,她会笑,会如清风明月,不是那如自己父皇所说的那般人。
正这时,内监总管进来对独孤析道:“启禀皇上,各位大人已经在殿上候着了。”
“现在?”独孤析眉一挑,“为何事?”
卫后听了这话,便慢慢退了出去,朝事,她一向不过问。
独孤析已经将独孤若寒的事抛一边,只问:“他们都来了?”
“回皇上,各位大人都来了,说要请皇上去,有件大事要禀。”那总管低头道。
“老五,跟朕去大殿!”独孤析道,又对那总管道:“去把穹王、宇王叫来!”
“回皇上,二位王爷已经在殿上候着了。”
金銮殿上。
众臣子山呼万岁。
皇帝独孤析高高在那龙椅之上,看着下面王公大臣们都喜气洋洋的,便道:“你们这么齐齐来,有何事?”威严,或许穿上那龙袍,就该如此吧。
卫后的弟弟卫锦时答道:“贺喜皇上。”随之大臣们纷纷道:“贺喜皇上!”
听得一阵阵称贺声,独孤析未免有些飘飘然,只是还不知有何喜。
独孤若穹朗声道:“父皇,楚将军与四弟在离州与辽国一战,大败辽军,古田国见我大明如此军威,已经臣服,并岁岁上贡。”说着,便奉上折子。
总管赶紧下来接了折子,呈上去给独孤析看。
独孤析将折子看完,喜道:“这是刚送来的?”
“回父皇,刚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独孤若宇也道。
独孤析站起来,哈哈大笑,“传旨,犒赏三军。定远大将军楚暄、冽王平辽之乱,固我大明疆土,震我大明国威,大快人心。等三军归来,朕一一有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明皇宫。
卫锦时又道:“启禀皇上,古田国为表对大明的一片忠心,古田国君已派其储君玉简来访我大明。”
史官司马青在史册上记下那一笔,永历二十六年五月,皇四子独孤冽、定远大将军楚暄率兵大败进犯大明离州的的辽国,古田国从此臣服大明国。
还琼宫里,叶贵妃听到独孤冽又打了胜战,心里恨了起来。正巧那时,独孤若宇过来看望她,便骂自己家那不长进的儿子。“你说说你,整天干了些什么事?天天沾花惹草的,你也不看看人家!”
独孤若宇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堂堂宇王爷,要干什么事?再说了,不有母妃你在后面嘛!”大大喇喇地坐下,又让宫女们送上好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