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若寒苦笑,“我们原来都怕死!如果,狠心一点,去陪她,她也不会那样了。”
这又是说的什么?浅汐想说话,却见着亭外站着离玉!
“王妃!”浅汐忙行礼,她不糊涂,现在自己是个宫女,如果闹个什么勾引王爷的罪名,那只怕卫后也保不了她。
独孤若寒也是见到了离玉,并没有多少吃惊的,只是道:“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宫的!”
浅汐过去扶了离玉进来,“王妃,今晚宫里人多,您可得小心点!”话柔柔的说着,离玉的脾气,浅汐还真不好猜度。
“是啊,人挺多的!也难怪王爷跟你跑这来了!”离玉说话间冒出些酸意,抱着手炉又打量着浅汐,“你能耐挺大的!”
“浅汐不敢!”浅汐低头,“浅汐只是个宫女。”
“啪”!
浅汐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一声清脆响声,她挨了离玉一耳光,而脸上立时便红肿了起来。
“你做什么?”独孤若寒抓着离玉手,“你疯了!”
“我没疯,”离玉扔开手炉,指着浅汐冷声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就在这陪着她,你有妻子,还有没出世的孩子,你不陪,你陪着她?”
浅汐捂着脸,又猛咳了起来,想说什么话,都说不成句了。
离玉听浅汐咳得吓人,又道:“怎么?又来让人心疼你?装可怜也不是这装法的!”再看浅汐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冷笑骂着:“不过是母后宠了几分的宫女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
浅汐苦笑,无奈,只得强忍着,对离玉道:“王妃,浅汐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犯了事,是娘娘来处置的。”离玉啊,这性子还不改,怎么得了?她却不知,离玉心里另有生气的事。
“怎么?”离玉反问,“是想说本王妃越俎代庖?”俏眉挑起,脸上怒气更盛。
下面是浅汐的番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烟薰袅袅,壁上的几盏宫灯晕出一屋柔和的晕黄光亮。
悠扬的丝竹之音,袅袅响起,缠绵在夜空,拧成一汪激动人心的乐流,流淌在纱幔飘扬的舞池之中。
他真的好想她,难道她真的不明白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什么她还不出现?莫非她真的已经香消玉殒!
不,不可以,她怎么可以死,她一定活着,一定还活着,她一定此刻躲在某处正看着他呢!
“你出来,出来!”
龙腾云举着酒樽踉跄着来到舞池中间,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
一把扯过身穿五彩霞衣的落霞纤细的手臂,怒目看着她:“滚!即使你再怎么模仿的像,也不可能是她!这世间只有她才配穿这霓裳羽衣,你真是大胆,是谁让你穿的这霓裳羽衣?”
“陛下,您忘了吗?是陛下要浅汐穿的啊?陛下……您看看我是浅汐,我是您最爱的浅汐啊!”
落霞从身后紧紧抱住了龙腾云,她娇软的身子缠在他的身上,一双杏眼脉脉含情。
“不,你不是!你滚!滚出去!”龙腾云推开她,可是任他再使力也是无济于事,她紧紧的黏在他的身上。
“陛下,浅汐不是常为陛下哺酒吗?陛下,求您不要不理浅汐!陛下――”
“浅汐,浅汐,是你,你回来了!朕就知道你没死,你是不是也很想朕,浅汐――”龙腾云眨了眨眼睛,微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怎么看面前模糊的脸是她最爱的女子上官浅汐,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睛里滑出一行温热液体,滴落在了落霞的手上,滚烫,滚烫……
“贱人!你胆敢谋害朕!”
他虽然醉酒,但是他的眼睛并没瞎,她方才喝过的酒樽边沾了紫黑色血液,她的唇上定是擦有毒液,想利用哺酒下毒治他于死地。
“来人,抓刺客!”侍卫蜂拥而上将落霞团团围住。
“哈哈哈,龙腾云,你这个魔鬼!你已经众叛亲离,即使你再聪明,可还是晚了,你方才可是真真切切的碰到了我唇上的毒液,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解此毒,那就是已经死去的上官浅汐,呵呵,你不是一直很爱她吗?那我送你去阴间陪她不是更好!哈哈哈……展将军……落霞终于……为你报仇了……”
紫黑色的血源源不断的从落霞口中倾泻而出,她仰身倒了下去,双目圆睁,双臂伸展,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丝娇美的笑意。
龙腾云惊骇的看着这个他宠了这么久的女子,目瞪口呆,她居然为展飞报仇,她居然想杀他,可恶!他乃是万乘之尊,谁能奈他何?
他凝神静气试图用内力将毒逼出,然而却丝毫不起作用,凝聚的内力使他胸间异常痛楚难当,刚张口即刻喷出一大口血来,他重重跌倒在地。
“陛下,陛下……快传御医!”
华灯初上,明月高悬。
廊檐悬着一排排的八角宫灯,所有华贵都掩于光影间,带出别样的一番情致。屋檐处一袭白衣女子,衣袂飘飘,像灵鹤般轻轻跃下。
回廊迂回曲折,身形快如鬼魅,飘忽让人无法捕捉,躲过侍卫的巡逻。
从窗外汐然跃入,衣袖轻挥,殿内灯火熄灭。
月华自敞开的窗户投射进来,洒落在寝殿内的青玉地砖上。
室内鸣鸾罗幕轻曳委地,恍惚间,移向床榻,轻轻撩开纱幔一角,望着熟睡的他,心却不由得一阵绞痛,为什么再次看见他,她的心竟然还会痛?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难道她对他始终还是无法做到忘情?
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光明正大的面对他,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来看他一眼。
明眸一瞬不瞬的凝定在他俊美脸庞,轻触他的腕脉,不由得暗自叹息,拿出一颗红色药丸含在口中,催动内力加速溶解,轻轻的贴上他的唇将药渡入他的口中。
“浅汐,浅汐……别走……”
蓦然,她停驻了脚步,原来是梦中的人发出的呓语。她轻轻摇首,喃喃低语:“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飘然离去。
许是她的低语声惊醒了他,龙腾云倏然睁开双眸,眼角余光刚好瞥见了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跃出了窗外。
“浅汐――”
望着屋檐处缥缈的身影,是她,她来了!她终于回来了!他就知道她是诈死来骗他。
他的心颤抖了,她是来了,可是他却感觉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就这样汐然离去。
“展飞,展飞,快将她给朕追回来!”
“……”
“陛下,三日前您已经下令将展将军射杀在了神武门!而且尸首也已经被人劫走。”
是啊,他怎么忘了呢?他已经杀了他最信任的上将军展飞。
“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速传千乘王来见朕!”
对了,还有龙衍,他并非是一个人,在这孤寂的皇城内,他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内侍监正待出去传旨,有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陛……陛下,方才有一武功高强的蒙面女子突然出现在天牢,千乘王……被她给救走了!”
“什么……”
她回来竟是为救龙衍?
不行,他绝不允许,她一生只能够爱他一人,绝对不可以爱上其他人,龙衍!这次抓到他绝对不会再手软,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凡是觊觎她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龙腾云恨恨的握紧了拳,眸色赤红,语声森寒迫人:“传朕旨意,封锁各处要道,他们就是跑到天边,朕也要把他们给抓回来!”
凌霄宫,湖心岛。
一曲悠扬飘渺的琴音从湖心亭缓缓流泻而出,清幽澄澈,细腻柔和,音色袅袅,宛如春雪初融,清风拂面,听得人心中漾起层层涟漪。
少顷,淙淙琴音恍若漫天杏花飞雨,落英缤纷,流云飘絮。
碧水粼粼冉动,一座亭阁孤峭地屹立在碧水之上,乳白色的纱幔流垂在地,微风拂过,扬起亭阁薄如蝉翼的白纱幔随风轻扬,*心怀。
一个面罩白纱的女子端然坐于古琴前方,葱茏玉指律律拂动,轻挑慢拢,指下流流溢出悦耳之音。
琴音飘渺,仿若山泉叮咚,又似溪水潺潺流过。
神态娴然自若,浑身透着几分清逸之气,宛若傲然独立于世不染尘埃的仙子,孤傲脱俗。
羽裳离开凌霄宫已近月余,奈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怎么可以不吭一声就离开,万一她的顽疾发作可要如何是好?
陡然,柔约的曲子音调急转直下,忐忑不安的心绪表露无疑。
四个青一色系的女子跪在她面前,没有她的吩咐,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皆低眉顺目等候她的发落。
“都哑巴了不成?羽裳可有消息?”
清冷孤傲的眉眼微微收敛,神情温和平静,让人猜不透亦看不穿她心中的真正情绪。
“禀大宫主,暂时……暂时还没有二宫主的消息,不过,属下们一定会加紧继续寻找……”清风陡见她凌厉的眼神,忙向她保证。
琴音戛然而止,跪着的四人彼此相视对方一眼,眉峰微蹙,不知道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