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泉听到回报,知道筱三小姐被王颀带走,点头说:“好!”人跑出去,就到了王颀回府的必经之路,以他的性子发现了人定然无法下手灭口,但是又不能放纵隐患,就只能把人带走。
“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老爷,王公子武功甚高,小的不敢靠近。”
“行,下去领赏吧。”
下人来问,“老爷,那些办喜事的东西”
万泉瞪他一眼,“做个样子而已,人既然跑了,东西就就便宜你小子了吧。”他等筱老爷一走,就让人上街去采买办喜事的用品,然后故意放出风声给筱三小姐知道。现在她既然顺利跟王颀见面了,他这场戏也就不用再演下去了。
哼,都是宫里那位主给他惹出来的事。他在心头抱怨筱雪,可是筱雪不知道。见到他‘病’了许久再度当差,很是替他欢喜,“大公公,您大好了?”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很真诚的问候自己的筱雪,万泉也只好笑着说:“嗯,大好了。”这种时候,小皇帝非让他停了手里的事,分神去查筱雪的身世。结果还真的查出问题来了,但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筱宫人,你可不能负了皇上。”万泉郑重的说。
筱雪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和怀玿定下的约定来,难道大公公也知道了。
“我知道的。”
“皇上呢?”
“皇上被太后召到清宁殿去了。”
万泉点点头,看来是要定一后二妃的人选了,过了这么久也该挑出来了。难怪不让这丫头跟着。
“哦,那我先下去歇一下,万岁爷回来了你让人来叫我一声。”
“是。”
筱雪看着万泉走了,总觉得他有点古怪。今日太后叫小皇帝过去,她也预料到是什么事了。只是如今都要入冬了,再有几个月,明年开春,依照规矩小皇帝就该大婚亲政了。太后和国舅摆出这么一副要还政的样子,背后又在准备什么?
小皇帝也知道这几月是自己最可能‘驾崩’的关键时期,不管做了多万全的准备,如果自己驾崩了,那就什么都不用提了。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哪个宗室子弟来捡个现成便宜,在他的计谋凑效后接着坐他的江山。但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了先皇。
而最不好的,便是这江山异姓,他怀玿成为华禹皇朝的末代之君。
这些结果他都不接受,属于他的时代还没正式开始呢。
“皇儿,方才母后说的你听到了么?怎么像是跟尚小姐有仇一样把人家的画像都弄皱了。”
怀玿看看手里的画像,果然被他捏出皱褶来了。把画像放下,“就依母后的意思。”右相孙女尚彤辉,这是太后给他择定的皇后。
“好了,母后知道你的心思,一定让你如愿就是。”太后摸摸他的头,把梅吟雪的画像也拿出来,“淑妃。”
怀玿低头,忸怩的说:“母后都知道了?”
“自己儿子能不知道么?”
怀玿从画卷里把国舅侄女穆琬儿的画像也拿出来,太后点头,“那琬儿就是贵妃。”
贵淑德贤四妃,这便占去了两位。穆琬儿的父亲只是国舅跟太后的远房堂兄,那一支只是沾光而已,本身并无什么深厚根基。而尚彤辉却是三朝元老,人称‘东西南北四季风,当朝不倒翁’的右相尚书剑的孙女。这样的家世,注定了身为旁支的穆琬儿只能屈居贵妃之位。穆丽儿可不同,她是嫡系嫡女,而且国舅还是有爵位的。
至于梅吟雪嘛,她到底还是要进宫了。
“放心,这三位都是德才兼备的,母后这就派女官去教导她们宫廷礼仪。明日的大朝上就把这事宣布了吧。朝野盼这个消息也许久了。”
“嗯。”怀玿乖巧应道。
“大婚以后可就是大人了。”
“儿臣再大也是母后的儿子。”
“嗯,乖儿子。”
哼,可真是费心哪。谁都知道尚家千金最是温和懦弱不过的性子了。这样一来,一旦穆贵妃得子,在宫中又有太后支持,一定不会将之放在眼底。
太后现在一个女儿嫁给兵马大元帅之子,一个女儿嫁给左相之子。可谓文臣武将两手抓。可是,华禹的兵权可不是在一个人手里。怀玿担心的也正在这里,他、太后、国舅一人抓了一部分兵权,到时候若是要火并,那伤的可是华禹的根本。
那两个人不在乎,他可在乎。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宫变。掌控住这九重宫门,兵不血刃。到时候不但宫内的值守要换成自己人,宫外京郊的驻兵也必须拢在手里。
这可是己方人马都要笼络的,而且还要防着太后和国舅再度联手。因为穆丽儿的事,国舅的气势似乎一下子消退不少,太后则大肆扩张,但是这只是表面。说起来,政治手腕,还是国舅厉害多了。
派王颀出马说动了京郊驻军统领商硕,但是那人没有给准话,这事得放在心上。还有宫中怀玿就这样一路盘算着上了御撵回到乾元殿。
筱雪上来给他脱外面的衣服,然后换上一件略轻便些的。
怀玿接过筱雪递上的茶,“嗯,雪儿,万泉回来了是吧,你去把他叫来,然后你就下去休息吧。”
这一年来,小皇帝有些事情开始瞒着筱雪没再让她参与,这也挺正常的,毕竟马上就到要亲政的关口了,是必须小心再小心。
万泉来了,怀玿问了问情况,听到他居然是用娶亲这样的由头把筱三小姐吓得逃出去忍不住笑了笑。然后问起筱雪家里的事来。
万泉蹙眉,“皇上,现在这个时候了,您的心思怎么还用在不相干的地方。”
怀玿眺他一眼,“朕身边的人,怎么是不相干的事,不弄明白她为什么会进宫到朕身边来,怎么能安心?”
这倒也是。
“不需偷偷去调卷宗,当初那件事儿,奴才知道,先皇叫左相拟的旨,还是奴才伺候着盖的印。”
怀玿正端着茶盏,闻言不由一晃神,那滚烫的茶水就撒到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