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柔美笑意,点了点头。
父皇向云萝微微颔首,“今日多谢姑娘相救,苏姑娘保重!”
我回过头看了云萝面上淡淡的笑意,任由父皇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门口,身后她柔婉的目光犹自存在……
走过紫藤花遍开的回廊,门口的婢女已经恭敬的打开了大门,父皇牵着我走出大门,门外那少年还直挺挺的跪在原地。
门前树荫下扫地的两个婢女小声议论道:“门外那小哥真是让人佩服,大热天的跪了三天三夜还坚持恳求姑娘救他朋友,我们苏姑娘的脾气谁不知道,怎会轻易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白忙活一场罢了!”
父皇的眼神只是略看了那少年一眼,就径直拉着我越过他的身旁,我的目光犹自回头看他,蓝天白云下,那倔强的背脊依旧盎然挺直着,映着当头的烈日,好似昔日的我一般。
我忽然止住了脚步,站在他面前将怀中的玉牌掏出来递上去,“给你!”
少年抬起头看着我,深邃的眉目间满是警惕与疑惑,我睁大眼睛将手中的玉牌又向前递了几分,“苏姐姐说只要有这个玉牌她就会帮他做一件事。反正我也用不着,送给你吧!”
他深隼的眸子微微一敛,犹豫片刻方才伸手接过那玉牌,语声低沉,“谢谢你。”
我眨着眼笑了笑,将腰间系着的绢帕递给他,“擦擦吧!”
少年抿唇一笑,接过了帕子。
我转过身径直向父皇跑去,父皇在远处向我伸出了手,将我抱上了马车坐好。马车这才缓缓启行,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云萝果然没有骗我,很多年后的那一天,天气晴暖,和风熏人,已是尊贵至极母仪天下的我,身着华章紫绶飞凤祥云的凤袍,站在王宫高高的城墙旁俯阚着城下满目的盛世繁华,再忆起今日的情形时,亦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宫里养病的日子很是无趣,御医称我的气疾需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不能被人打扰,我每日就被嬷嬷吩咐躺在床上不能再随意出门,宫女们进出房间也是小心翼翼的悄无声息般。
夏日的午后极为闷热,这样无聊的时光里,我忽然忆起了阳光下那日明朗的笑容,楚煊,他还在生我的气吗?自上次的事后楚煊就一直没有再来明华宫找我,会不会他真的不会再理我了?我轻轻靠在枕上这样想着。
耳边传来异样的声响,抬起头一看,窗外出现一张少年的脸庞,正小声向我招手道:“筱雪!”
心头暗喜,我赤足跳下床将门打开,楚煊这才闪身进来,“这明华宫的奴才真是胆大,说什么御医吩咐,不得有任何人来打扰你养病,连我都敢拦了,害的我还要这般痛苦的想办法进来看你!你怎么样,身子好些了么?”
楚煊此刻一边喃喃自语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问道,我看着他狼狈的神情,促狭笑道:“哥哥,你是翻院墙进来的吗?”
楚煊怔了怔,抬手敲在我的额头,“你这个丫头,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倒好,还取笑起我来了!”
我强压住心头的喜悦,低声试探问道:“哥哥不生我的气了吗?”
楚煊哈哈笑着,“上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了。”说完他就向我弯身连连作揖。
我这才璨然一笑,赖在他的臂弯里,“我就知道哥哥不会怪我。”
楚煊无奈的叹着气,“我听夙缡说你每日就只呆在房中不出门?”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抱膝坐在了地上,“是御医吩咐我不能随便出门,要好生静养是。陈母妃也严令宫女仔细照看我。”
“前些日子的事我从母后那里听说了,这些女人真是可恶,没想到董夫人竟是这样的人。”
他怔了怔,却失笑道:“这个宫里本来是非就多,陈夫人孱弱多病,照顾你肯定是顾及不周。”
我的心头也渐渐低抑,颦眉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
楚煊低头略一思索,瞬时拉起我的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起身,轻手轻脚打开门,院子里一派静谧,此刻是午后时分,四下宫人们纷纷贪凉避到别处,唯剩火辣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
楚煊拉着我一路小跑,过了明华宫的小角门,穿过御花园的重重回廊,亭台水榭,来到皇宫西北角的上林苑。
我仰头看着远处葱郁的树木,“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笑而不语,只是拉着我的手跑至一处几人方可合抱的大树前,我仰起头看着面前枝叶茂盛的落英树,“哥哥,难道我们要爬上去?”
“当然了,你看好了!”
楚煊说罢就挽起衣袖,左足蹬于树干上,右手轻巧的吊住高处的一截横枝,身子轻轻一跃,就已身在树上,我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利落的身手,心头暗赞不已。
楚煊在树上对着我伸出手来,“把手递给我!”
我犹豫片刻,就将自己的手臂递了上去,楚煊使劲将我一带,我借着力顺着树干蹬了上去。一阵头晕目眩,就已经身在那高处,那树极高,楚煊拉着我攀上最高处,两人在一横枝上齐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