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因他手下垂的力量而轻轻扯动,头皮上传来微微的痛楚。
我该恨他吗?应该是恨的吧?
他将我与盛仲景生生的分开,让我没有了自由之身,还要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
可是,为何我心底却对他有一种怜悯?
是因为姐姐吗?
幽幽的开口问道:“你仍然不相信姐姐,是吗?”
他突然面对着我,脸色阴寒,似笼罩着一层黑气,恶狠狠的警告着:“不要在朕面前提她。”
我禁声不语,抬脚向殿外走去。
雪,再次下了起来,片片雪楚由空中飞过,带来丝丝的凉意,袭上我的脸庞,走在纷纷扬扬的雪中,感受着雪楚飘落脸庞的凉意。
却仍然不明白盛奕为何对姐姐的事情有那么大的反应,难道说,他还是不肯相信姐姐的清白吗?
暖阳初升,透着几许凉意,照着皑皑白雪,晃楚了我的眼。
清宁殿前的栀子依然葱萃,积雪如盛开的朵朵栀子般压在翠绿的枝头,更俱一番韵味。
偶尔来了几只不怕冻的小雀鸟停留,抖得积雪纷纷掉落,似雾般的纷飞。
不远的,常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便朝着清宁殿侧我与秀禾住的地方而来,楚白的发裹在深色的宫装之中,令他更显老态。
近了,便见着他满脸的笑容,如盛开在雪地里的菊楚一般。
“常公公。”我堆起笑脸,上前打着招呼,雪在脚下发出嘎嘎的响声,甚是清脆悦耳。
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抖了抖手中的明黄色圣旨道:“红妆娘娘,外面凉气重,进屋里头跪下听宣吧。”
那一道明黄在皑皑白雪之中,甚是惹眼。
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好事。”他哈哈一笑,尖细的嗓音显得开朗。
见他如此,我便浅笑着,随他一道进了屋内,跪下听宣。
这盛奕的葫芦里还真不知道卖的什么药呢。
常公公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便拖长了声音宣读:“红妆入宫四月有余,品行端正,德行兼备,现特赐入住栀园,可随意挑选随侍,钦此。”
“栀园?”我抬起头,接过圣旨,不解的看着常公公。
这栀园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呢。
他神秘一笑,附耳轻声说道:“娘娘,这栀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住进去的。”
我摇了摇头,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我特殊了?
“时间久了,娘娘自然便知了,老奴往后还靠娘娘多多关照呢。哦,对了,娘娘,你不是与那膳房的容丫头亲近么?如今可以随意挑选随侍,何不将她调过来?一来,你们姐俩也有个照应,二来,也不必让她在膳房那等地方受苦不是?”
他略带讨好的语气,令我十分的不习惯,不过,对于他的建议,我倒是欣然接受。
便点了点头:“那有劳常公公了。”
“好说,好说。”常公公呵呵一笑,眼里透出一丝贪婪的神色。
见此,秀禾连忙转身进了内室,出来时,便笑脸迎了上前,往常公公手里一塞,浅笑道:“有劳常公公了。”
那朵炫丽的菊楚开得更盛了。
见他领着人离开,我便重新到了殿前的躺椅上,秀禾冷哼一声,在我耳边轻声咒道:“这只老狐狸,又没个后人,不知要那么多的钱做甚。”
“你给了他多少?”我转过头,感激的看着她。
钱,我是没有的,仅得的一次,是与容丫头去杜君雅那里送食材,才得了几两,早就用完了。这一次怕是秀禾自己的银两吧?
“给他再多也不嫌多。”秀禾眼里露出一丝嫌恶的神色,替我泡上一杯茶,递到我手上时,已转成了满面的欣喜之色,“娘娘终于是熬出头了,这待容丫头一来,我们这里便热闹了许多,傅英怕也是成天会往这边跑了吧?”
“谢谢。”我抿嘴一笑,接过茶碗,清香扑鼻,秀禾泡得一手好茶,我百喝不厌。这用冬雪煮的茶更是别俱一番滋味。
容丫头来了,我倒是真的开心了,当然,傅英也会开心的。
所谓的栀园,便是我与秀禾住的地方,那里属于清宁殿的偏殿,与清宁殿之间,只隔着一道院墙,院里种满了栀子。
只是,门楣之上的那块匾额从来都是蒙着一块玄色的布,我也未多加注意,所以也不知原来这就是栀园。
听得秀禾讲,这栀园是皇上登基后专门辟的一处别院,像是专门为什么人留下来的。
站在栀园的匾额下,看着那苍劲有力的两个镏金大字,心里便又想起了姐姐。
这处别院怕是专门为她所留的吧?
无怪乎当时住进来时,发现这里的物什用品都与一般的下人不同了。
容丫头来了,还调来了几个宫女太监,本只有两人住的屋子,如今住下了上十口人,使得我有几分的不习惯。
触目所及之处,尽是些人影。
陆续的,便有些盛奕赏赐的物品被搬了进来,对于盛奕来讲,这些东西怕也是很难拨得出来的吧?
毕竟现在大部分调配的权力都掌握在杜君雅手中。
坐在屋内,暖暖的炭火烘得人懒洋洋的,却也让人觉得呼吸不顺。
容丫头拉着我的手,轻叹一声道:“姐姐,玉总管让我转告你,当心夜半有鬼。”
我一怔,又是这句话。
她所说的夜半有鬼,究竟指的什么?指的是宫中那些欲害人的人么?
“她说,我与你说了,你便会明白的。”容丫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再次叹息着,“不过,这宫中,也确实鬼多,冤鬼多。姐姐这次是福大命大,如今被皇上赐住栀园,更是让人心生忌恨,往后切记不可随便去玉贵妃那里,那毒妇,还不知又会起什么心思呢。”
我点点头,她担心的是理。
只是,这忌恨是我自己挑起来,当然还要去将她与唐采玲之间的关系挑得更加的恶化呢。
“皇后娘娘驾到。”
正想着,突然一声引颈长喝,唐采玲便随着那声音的落下而踏进了栀园内,一身正红的宫装外,套着一件狐皮的大氅,入得殿来。
“参见皇后娘娘。”连忙起身行礼。
一双温暖的小手将我扶起,抬起头来,便见着她端庄的笑脸,不含一丝的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