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说是二夫人诱拐良家男人呢?”他将一起推得一干二净,不过事实如此。
“你――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潘爱子避开他无赖的眼神,“我不想与你争辩,你们的事情也不干我的事,夫君自有定论。”
唐兵忽然沉默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只是眸中一丝盎然的兴味更加浓郁。
“好了,我的寝楼已经送到了!你也可以回去了!”站在主楼前,潘爱子回首看着执意要送她回来的男人,不懂她居心为何。
“既然都已经送到这里了,那在下自当送夫人上楼,看着夫人进房,才能安心地离开!”
“……”她不知道他指的安心是哪种?难道为了保守秘密,而意图要将自己囚禁起来?还是别有用意?
“害怕?”他询问,脸上的笑温和得让人毛骨悚然。
“……”她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默认?”
“……”算是。
“你在害怕什么?不要想得太多……”他淡淡道,语气里却流露出几分讥嘲。
“……”不要想得太多?是不要自视甚高的意思吗?不管怎么说,面对一个衣冠楚楚的禽兽,她该害怕的事情很多,一该怕他的杀人灭口,二怕他的淫心又起,三怕他其他未明的图谋。邪佞如他,有太多秘密,给人太强烈的阴森感。
“你好像真的很怕我?”他又笑,有些点得意。
“不是好像。”她确实希望躲他远远的!潘爱子淡淡道,“但是害怕并不代表着我会心甘情愿地受制于你。”
“哦?那――”唐兵薄唇一勾,眉毛一扬,俊脸凑到她的鼻尖,“如果我非要招惹你呢?”闪烁的目光好似多了一份兴趣的决绝。
接连后退了三步,潘爱子厌恶地看着他,冷冷道,“我现在就要上楼!你快走吧!要是被人看到你我三更半夜在一起,徒惹闲话罢了!”
然而,唐兵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跟一个小厮一起,能惹来什么闲话?”而且就在她转身起步的时候,他也跟着她上了楼。
潘爱子转身,低声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想要干什么,或许……我觉得生活无趣,想要和你玩个游戏。”他想了想道,一脸的盎然朝气。
潘爱子真的很想一掌拍掉他的笑脸,“我没有兴趣。”
唐兵靠上栏杆,目光投向远处,“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独守空闺,不觉得寂寞?”就如天际那弯冷月,清清冷冷的。
这就是他的目的、他的游戏?因为他轻薄勾引的话语,潘爱子忍耐着心中燃烧越炽的恼愠,“我可以将你们赶出惊鸿山庄!”至少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当家主母。
唐兵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你觉得你单凭你一人便有那般的能力?”
“我是主,你是客!”
“你赶不走我们。”唐兵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郁,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就算你是山庄的女主人,恐怕也无法赶走已经怀上君慕巽子嗣的女子吧?哪怕她只是一个妾。”
闻言,潘爱子脸色蓦然而变,“你是说若雪已经怀孕了?!可是……可是她才和夫君成婚……”
她本来该高兴的,可是现在心中却难以欣喜起来,更何况其中有太多的猜疑。“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早就……”
他波澜不惊的语气,却激起了她心中万丈汹涌的波涛。
“住口!”潘爱子吼道,“这是我们私房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他微微一怔,随即耸耸肩。
半刻的安静。
潘爱子心头有些乱,随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快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打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一片漆黑,潘爱子蓦地觉得几分异动,黑暗中的鸟笼中传来画眉不安的惊叫声,心中升起一丝怪异,于是就要去点燃床前两侧的长脚灯座上的烛火。
当火折子的亮光闪现,潘爱子只感到一阵劲风吹过身后,带着她背后的青丝扬起,“谁?”点上一盏灯,惊疑未定。
转身,看到唐兵站立身后。
潘爱子惊呼道,“你怎么进来……”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他手中揪住的一条蛇。
那蛇头大呈三角形,体背深棕色,此刻脖子被唐兵掐住,还可以看到白色的腹面,那里交错排列的黑褐色的斑块,此刻脖子已经被他制住,而蛇身则缠绕上了他的手臂。
潘爱子认得,“那是蕲蛇!”也就是俗话说的五步倒,顾名思义,就是一旦被它咬到,便会在五步内毒性攻心而昏倒。
唐兵看着手中挣扎不已的毒蛇,脸色微变,只是心中叹道:女人呀女人!动手还真是快!放条蛇,一觉醒来,威胁已消。简简单单,却又狠毒无比!
随即想到刚才的危险,潘爱子讶然道,“这里怎么会有蛇?”而且还是其毒无比的蕲蛇!
对蛇,她了解得很多。小时候,外公便是在边采药,边抓蛇,目的全是入药。
而这蕲蛇虽毒,不易抓得,却是名贵药材,更是皇帝指定进贡的珍品,药用价值非同一般!
不禁庆幸万分,这蛇刚才势必是缠绕在灯脚上,如果她稍有差池,此刻或许已经殒命!
不过……
潘爱子看着缠绕在他手臂上的蛇,“你可以把蛇送我吗?”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掩不住的讶异,“你不怕吗?”
“呃,还好!”外公教过她御蛇之道,只要小心一点便好。
看着她眸底的那一点晶灿,唐兵不解道,“何用?”难不成她是想以牙还牙,寻机丢回若雪的房中?
潘爱子语气微微高扬,嫣红的唇瓣也随之扬起,“古书有记载,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巳大风、挛、瘘、疠,去死肌,杀三虫。这些话,说的就是它!”
唐兵不想听这些,“就是为了这个?”
“呃?”不然呢?潘爱子想了想,随即说道,“蕲蛇还可以食用,味甘咸,性温。蛇*有祛风湿,散风寒,舒筋活络,并有镇痉、止痒之功能,能治风湿性关节酸痛、四肢麻骨神经痛、风瘫疠风、遍身疥癣、黄癣、皮肤瘙痒、恶疮疥癣、小儿惊风、口疮等疾。还有蕲蛇窖酒,色清澄,味清润而芳香,具有祛风、活络、舒筋活血、祛寒湿、强壮滋补和治疗跌打损伤等功效,是治疗麻风病的特效药。”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潘爱子看了他一眼,眸子里一片清朗,“我想我该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救我?”他和她,不该是同一条的船上的人吗?
她不傻,自己从来不曾积怨,若非要说这毒蛇是人为的恶毒,那么她也只能想到她,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个男人!
唐兵眸子微微一亮,“我喜欢聪明的女人!”看着她不屑瞥去的目光,他毫不在意,继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你就没有想过下一步的打算?难道你不怕再一次被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