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的初冬,天黑的很早,可锦城商业街上,灯火夜未眠。
罗列在店铺门口的圣诞树,让曲灿灿意识到,又一年圣诞节,要来了。
很多年前,她也像这样安静地走在项歌身旁。
当时,她心跳异常,仿佛只要给片云,就能飘起来。
但现在......除了方才见面时的惊艳,她的内心再也没有起波澜。
可能是年纪大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项歌就是项歌,不是梦想,也不是神。
哎,一见项歌,就忍不住回忆青春,满满不舍。
看来以后得少见他。
“项医生,你吃不吃辣?”曲灿灿忽然指向一处火锅店。
火锅店巨大的招牌,让项歌眉头一皱。
下一秒,江阳领先两人,走向火锅店:“项医生要是不吃辣,我们给他点个清汤不就行了?”
闻言,曲灿灿连忙跟了上去,埋怨道:“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项医生,问人家意见了吗?”
听出曲灿灿话里的三分兴奋,项歌垂眸,嘴角却露出浅浅笑意。
这女人口上虽在帮他,可是腿跑的比谁都快。
看来这些年,她长进不少。
一个人长进,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尤其是起点低的她,付出的会更多。
来到火锅店,两兄妹仿佛找到了主场,疯狂点单。
“毛肚,我要毛肚。”曲灿灿用笔划了个钩。
“牛肉,我要牛肉。”曲灿灿继续划钩。
当一盘盘菜上桌后,曲灿灿很满足。
可是项歌却很难受。
锦城一到饭点,各家馆子就挤的不行,馆子里的包厢更是俏。
有人等上两小时,就为了吃一口饭,可见锦城人民对吃的执着。
所以,眼下他们坐不成包厢,只能在大厅里吃饭。
环顾了四周,项歌艰难地脱下衣服,准备将衣服整齐地放进置物箱。
可打开置物箱的一瞬间,项歌想到这小箱子指不定放过其他很多人的东西,于是他又压下内心的不适,准备将衣服放在一侧的凳子上。
凳子上,放着曲灿灿的包。
项歌眸光闪了闪,放弃了将纸巾铺在凳子上的想法,转而将衣服放在曲灿灿的包上。
嗯…这下,心里舒服多了。
曲灿灿瞧出项歌眼底的不自在,倒茶的时候,用随身带的纸巾擦了擦杯身,然后递给项歌。
见项歌自然接过,没有露出过多表情时,曲灿灿问道:“项医生,你多久回的国?”
“三年前。”
闻言,曲灿灿和江阳对视一眼。
江阳继续道:“回国后,你怎么会想到开间心理诊所?”
指尖摩挲着杯身,项歌目光沉如墨。
只听项歌风轻云淡地说:“如果我说我有医学治人的梦想,你信吗?”
江阳:“.….”
“我信。”曲灿灿忽然开口,眼睛亮的像颗黑葡萄。
项歌喝了口茶,目光柔和几分。
不知为何,江阳觉得他好像多余一样。
他们俩不会在排斥他吧!
不可能,他和曲灿灿可是血亲。
想完,江阳吃下一口牛肉,又思考着如何令项歌松口司美琴的消息。
谁知,曲灿灿下一刻直接提出了他心里的疑问。
“项医生,你对追求你的人怎么看?”
闻言,项歌饶有兴趣地盯着曲灿灿,见她一脸真诚发问,不禁目光幽深几分。
他知道,接下来,曲灿灿要引出司美琴了。
喝着茶,项歌抬眸,淡淡道:“司美琴有极其自卑的人格,情绪敏感,喜欢独来独往。她只是我的病人,我负责治疗她的心理疾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印象里,司美琴在医院蹲守过他几次,向他表明过心意。
司美琴被拒后,他们就没有交集了。
既然江阳能怀疑到他身上来,又专门跑来试探他,想必是江阳认为自己有人格障碍,亦或者有其他的证据指向他。
曲灿灿抿着唇,眸光闪动。
要不要说出来?
信不信项歌?
一旁的江阳,迅速看出曲灿灿的意图,连忙为曲灿灿倒了杯茶,声音颤抖着:“妹,你冷静下。”
谁知,还是没有拦住曲灿灿的嘴。
“项医生,你收过司美琴的电话或者短信吗?她死前最后的联系人……是你。”
完了完了,江阳对曲灿灿十分无语。
敌我不明时,讲出底牌,这在断案中,是大忌。
曲灿灿这个蠢女人,怎么当上的项目部经理?
然而,此刻,曲灿灿眼里,一片赤诚,
仿佛她在….求教项歌?
良久,项歌才回答:“我的确收到过司美琴的消息,她约我在她家见面。说实话,她最后一次见我的状态,并不好。我怀疑她心理疾病恶化了,她整个人精神恍惚,眼神躲闪。我想那时的她,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安全。”
曲灿灿点头,极度自卑的人,会极度怀疑自我。
可能司美琴当时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项歌在的地方,她依赖项歌,可是项歌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