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为她和项歌很亲近,至少是好朋友,可是今天项歌的质问,让她慌了。
项歌移开视线,再次对项星辰道:“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难道忘了?”
项星辰露出几分无力的笑,回道:“哥,我们总是要面对,对吧?”
闻言,项歌揪起项星辰的衣领,双眼发红:“项星辰,我说过,不要想那些事,不要说那些事,你为什么就不能忘记呢?”
项星辰眼睛也红了,一双水润的眼睛十分无辜。只见他眼角含泪,回握着项歌的手,安慰道:“哥,那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啊,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和哥,紧紧绑在一起,哥难受,我也会难受。”
于是项歌咬着牙,瞪向项星辰,仿佛透过那双眼眸在威胁他。
曲灿灿第一次看见这般失控的项歌,不禁害怕起来。
但眼下这样僵持不是办法,她再是外人也得帮忙不是吗?曲灿灿安慰好自己,便上前拉住项歌的手,压抑住情绪柔声道:“项医生,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内心世界,星辰是你的弟弟,你不能伤害他。项医生,你冷静些,别去想那些不如意的事情。”
听到弟弟两个字时,项歌眼中划过一抹茫然。
而眼前的项星辰三分委屈,七分冷静,像是习惯了这样暴躁不安的自己。
谁知项星辰突然扯着项歌的胳膊,低吼道:“哥,你就不要再保护我了,将一切给灿灿姐说了吧!”
“闭嘴!”
“哥!你憋着也很辛苦,别人一靠近我,你就像发了狂一般,是你应该要清醒点才对!”项星辰说完便面朝着曲灿灿,准备开口时,却猛地被项歌一拳挥下。
项星辰踉跄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哥,你…”
“我说,闭嘴!”项歌狠狠瞪着项星辰。
被惊的目瞪口呆的曲灿灿见项歌朝小白杨挥拳时,立马跑过去挡在小白杨面前。
曲灿灿有些难过:“我知道了。”
项歌身形一顿,眼底浮现几分疑惑:“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项医生你…没办法忘记年少时的伤痛,所以格外地保护星辰,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不让人伤害他,甚至不惜以伤害他来警告他。项医生,你可是心理医生,你一定要控制自己。”
曲灿灿挡在项星辰面前,又时不时转头察看项星辰脸上的伤。
刹那间,项歌苦笑,缓缓松开手,又单手撑在钢琴架上,似乎在沉思。
项星辰下意识去拉项歌,却被项歌抬手拒绝。
良久,项歌才抬眸,望向曲灿灿,有几分无奈:“你认为我会伤害人?”
这句话猛地触痛到了曲灿灿,顿时,她的眼泪大滴往下掉。
“你既然认为我有暴力人格,为什么还留下?走吧!”项歌说完,抬手轻轻推了推曲灿灿,示意她离开。
曲灿灿抿着唇,看向项星辰。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他是我的弟弟,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项歌声音低沉,就像是阴天的乌云。
闻言,曲灿灿还是不放心。
“走!”项歌连一眼都不多给曲灿灿。
紧接着,项星辰开口道:“灿灿姐,你走吧,让哥静一静。”
曲灿灿走到门口时,忽然拿起手机,对项星辰用口型说着:“有事打电话。”
等曲灿灿离开后,项歌暗自握拳,瞪着眼前这棵小白杨。
“你满意了吧!”
项星辰心疼地抱着项歌,下巴搭在项歌的肩上,轻声道:“哥,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项歌轻哼一声,扯开项星辰,转身朝门口走去。
瞧着颇有些垂头丧气的背影,项星辰则挑挑眉,原本美好干净的脸庞渐渐阴冷…
紧接着,项星辰继续坐在钢琴前,
抬手,手指悄然放在黑白键上,而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缓缓地,一首《致爱丽丝》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飘起了雪,项星辰闭着眼睛,喃喃着:“看吧,哥,她不是真心爱你,她被你吓跑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
忽地,他睁开眼,
眼底寂静一片。
回到家的曲灿灿,浑身颤抖着,她揉了揉胳膊,仿佛还不能从方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很难想象,项歌那般一个笑若清风朗月入怀的人,会有性格暴戾的一面。
不过她也想得通,项歌作为哥哥,在那样悲惨的环境里因保护弟弟和妈妈,从而心里生出来的人格,不奇怪。
茫然地坐在地毯上,曲灿灿叹了口气。
她和项歌是什么关系?
人家明明说了不熟的关系。
她有些难受,无能为力地难受。
再次依靠安眠药入眠的曲灿灿,睡前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管项歌的事情了。既然项歌让她走,她就走吧!
本来就有很多事让自己头疼了。
清晨,曲灿灿一觉醒来,拿起闹钟一看,竟然发觉迟到了。
一定是安眠药,这下惨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
匆匆开着车,曲灿灿连早饭都没吃。
她拨通白五的电话,直接开口道:“帮我请一上午假。”
“曲姐,你不是已经跟安总请假了吗?”
闻言,曲灿灿眨巴着眼,她什么时候跟安以柔请假了?
再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跟安以柔什么关系吗?怎么会向安以柔请假呢?
白五疑惑道:“曲姐,你怎么了?”
曲灿灿摇摇头,“安以柔怎么跟你们说的?”
白五回道:“今早九点刚过的时候,安总就突然过来说你请假了。”
安以柔帮她请假了?这…不合乎情理啊!
曲灿灿揉了揉眉心,既然白五都说了请一上午的假了,她就先去吃碗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