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香儿跟着下了车,和杨丽芳一起来到乌姐墓前。乌姐的墓地背林面水,埕前是一片洋洋洒洒的田野。那绿豆青的墓碑上阴刻的用红油漆漆过的字迹,似乎还未全干。几对白色的菜蝶紧紧绕着碑头和青草地徘徊徜徉,久久不愿离去的样子。
香儿静静地站在乌姐墓前,听杨丽芳述说着她美好的童年往事,虽然她并不认识这位素未谋面的乌姐,但从杨丽芳的追忆中可以认定,乌姐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长辈。她心里并不慌,她想:“这些坡上林间大大小小的新坟旧墓里躺着的,哪一个不曾都是谁家日思夜想的亲人呢?所以说,死亡可怕吗?鬼魂可怕吗?可怕的是人这白驹过隙的一生,到底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些什么?......”诚如她刚才在那个陌生的院门前邂逅的桃花,即使飘零成泥,那满树芳菲、落英缤纷美好的一幕,终究是深深印记在一个青春少女的脑海中了。
香儿不禁佩服起杨丽芳懂得感恩的诚心来。虽然在乌姐生前她尚未成人,还来不及进行实质性的行动报答滴水之恩。只是,但凡有这种赤诚心态的人,想必一定都是善良的。
缅怀完乌姐,二人折回途中,在岭下偶遇了家住附近出来溜达的林志飞。调皮的林志飞截住她们,邪魅地问:“你们两个人,不在溪白好好呆着,跑我们后卓来骚什么?”
“你!”香儿气红了脸。
“要你管!后卓是你一个人的吗?以后别到我们溪白村去!”杨丽芳毫不客气地回怼了过去。
“嘿嘿嘿,杨丽芳,我知晓你是来找谁的。”林志飞叉着腰站在路中间大笑到浑身发颤,喉结一上一下隐隐约约跳动着,鹰钩鼻头上冒着几粒大粉刺,一张嘴就露出两排齐整的皓齿。他龇牙坏坏地说道:“你是来找马常青的,你要马常青!你要马常青!”
“我要你!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
杨丽芳话音刚落,林志飞犹如触了电上了弹簧般跳着跑开了,一边跑一边用手遮住半边脸,喊着:“哎呦!羞死喽,羞死喽……”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丽芳,你刚才说什么?”香儿不解。
“我不这么说,他就跟搅油(麦芽糖)一样黏着捉弄我,给烦死。哼,看他以后还敢设毒我!”杨丽芳微微一笑,说完踩动自行车。香儿不禁佩服起她的大胆聪慧来。
“我们今天出来骑自行车,到底要干什么?”出来了大半天,香儿还是整不明白目的何在,抑或是收获在哪里。
“骑自行车就是骑自行车呗!”杨丽芳一转念,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要不,咱俩人去找郑山炮?看看他躲在厝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