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后,香儿突然有些不适应重点校的学习生活了。入学以来,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并不是她厌倦紧张的学习,而是成绩平平没有预想中的理想,甚至出现了严重偏科现象。且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昏沉无力,任凭她狠狠地自己掐胳膊大腿咬嘴唇舌头,仍旧提不起精神听课。体育成绩也一塌糊涂,成了老师口中的“老大难”。
本就内向的她,在最初的一两个月几乎没什么朋友:除了课后与同桌郑晓薇聊几句,跟舍友徐碧桑、刘红、陈建妹她们也仅为点头之交,别的就如同过路人一般。初中同学方萍萍虽然也在同一个年段,但她住在亲戚家是通学生,基本上没有交流叙旧的机会。
也许是学业紧张压力造成的吧,这种同学之间关系平淡、交流偏少的“怪现象”,与乡下普通中学里的“闹热”简直无法比较。香儿不免深深怀念起初中时代的生活。
她不知不觉将烦闷写进了作文里,不良情绪很快就被班主任苏老师发现。
苏老师利用放学校园路上“偶遇”的机会,旁敲侧击地问她:“香儿,你初中成绩不错,现在高中了,是不是不太适应学校的住宿生活?学校条件目前是艰苦点,希望你能尽量克服。有什么困难,记得跟老师讲……”
香儿听懂了老师的弦外之音,红着脸微微点点头。年过花甲的苏老师,十分慈祥,待生如子,在他眼里每个孩子都是可造之材,没什么优劣之分。
之后,虽然每节课上香儿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无奈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手脚无力颤抖的症状加剧,连走路的姿势也一拐一拐的,高一第二个学期后慢慢变成了“瘸子”。
她的腿像灌了铅一般重得抬不起来,爬四楼的教室都要靠手使劲抓住不锈钢栏杆拽着,一级一级地上台阶。
苏老师和同学们发现了她的“状况”,最初以为香儿患的是从小落下的类似小儿麻痹症,班长汪国华同劳动委员田柏良商议后,“悄悄”为她免去了值日生工作。
一次早上七点多,当香儿满头大汗赶到四楼教室时,早读课早已开始。同学们一个个背英语的背英语,念历史的念历史,争分夺秒,无人偷懒。
原本是轮到她和陈智民同学负责打扫四楼与五楼间的公共楼梯与过道卫生区。由于她迟到,陈智民早已一个人在楼道里打扫得差不多了。
他们相视一笑,香儿心里更多的是焦急与歉意。
当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踱到座位上放好书包,准备到卫生角拿扫把时,猛抬头,发现值日表上写的座号直接跳过了她的座号。
怎么回事?田柏良搞错了吗?香儿心里疑惑,忍不住还是走到他跟前问:“柏良,怎么没有安排我打扫卫生?”
“你?”田柏良一愣,说,“呃——哦,你以后就不用值日了。”
什么?顿时,香儿只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那双麻木无力的腿是怎么迈回座位上的。
夏日的热风,夹着操场上的沙土直扑脸颊。高高的蓝天上,一道不知头尾的白色飞机“飘带”纹丝不动地悬挂在当头的天空。
香儿因为体育课上做不好跳跃动作,又被体育老师当场教育:“我的娇小姐呀,你怎么跟蜡烛一样?再不多锻炼,以后怎么及格?”
听到批评,她悲怆地想哭,可是身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晓薇,我们明天早上开始一起到体育场去晨跑吧!”她征求同桌郑晓薇的意见。既然大家都认为她是缺乏锻炼身体,那么就好好锻炼吧!
“好!”晓薇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晓薇陪她每天早上六点到体育场跑步,跑了十来天后,香儿不但连小孩子都跑不过,还时常会自己把自己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