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迎接襄姜使团至京,玄帝下旨在云华大殿举行夜宴,四品及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入宫。
古卿凰从容国公府离开后便回了自个儿家,因为她还有一项颇为“艰巨”的任务没有完成。
蔫巴巴地坐在一边,古卿凰哀怨地看着婵衣跟桑白进进出出,一件又一件地从隔壁专门放衣饰的厢房里往这边运衣服配饰。没用多久,屋里能摆东西的地方就都被衣饰占满了。
“好了主子,娘娘这次吩咐准备的衣裳首饰都在这儿了。”桑白抹了把头上的薄汗,“娘娘说了,这次是您回京后第一回在众人面前正式『露』脸,让奴婢们一定要给您好好捯饬捯饬,一鸣惊人艳压群芳。”
古卿凰申辩,古卿凰挣扎,“我只想安静低调地做个美男子,所以你说的那几个词不适合我。”
“娘娘还说了,您要是宁死不从威武不屈。”桑白打了个响指,“婵衣。”
“来了。”婵衣指挥着两个小丫鬟将一个大箱子抬进来,“哐啷”一下掀开盖子,满满一箱子的裙袍出现在古卿凰面前。
桑白微笑:“娘娘的意思是,如果您不肯好好打扮自己让自己出彩,那就换个更简单粗暴的方式夺人眼球好了。反正离您及笄也没多长时间了,早几天晚几天都没关系。”
古卿凰捂胸做心痛状,“你们是我的侍女,怎么不知道向着我多为我考量呢?”
“这个啊。”婵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娘娘许给桑白一套绝世孤本『药』典,赏了奴婢……”
“停!你别说了!”古卿凰痛苦地打断了她,“我在你们眼中还比不上一套『药』典?”
“那,娘娘好不容易收买我们一回,总得给娘娘些面子不是?”桑白无辜地摊了摊手,然后扯起两身衣裳与婵衣一左一右朝古卿凰靠过去,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主子,你就从了吧。”
下午,距宫宴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入宫赴宴的人已经在宫门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因为皇宫内禁行车马,所以众人都是在宫门百步之外就下了车马,然后自觉按照各家的品级排出前后,缓慢地通过有侍卫内侍把守的宫门。
容国公府的马车到的不算太早,实际上几个国公府的车马基本是前后脚到的,都踩在了一个点儿上。不过当几辆马车陆续停下来后,宫门前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从容国公府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那个少女吸引了。
如晚霞般艳丽的裙摆坠及地面,再往上夺目的赤『色』逐渐变淡散去,化为纯白『色』的烟云;绣着万花赤纹的雪锦腰封束住不盈一握的纤腰,红玛瑙制的禁步垂在身侧。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少女头上戴的那一套玉珊瑚石榴花头面,栩栩如生的花瓣在不算灿烂的阳光映衬下,折『射』出了无比绚烂的光芒。但即便是如此华美的衣饰,都没能遮掩少女本身的『色』彩,反倒是成了少女的陪衬,将她变得更加璀璨耀眼。
容国公府嫡五小姐,无愧华京第一美女的芳头。
瞬间成为万众瞩目焦点的容裳面『色』未变,一派早就习以为常的淡然。她回身扶着容国公夫人下了马车,低眉顺目地陪在自家祖母身边随着众人往队伍前列走去。
四大国公府从表面上看地位无差,但事实上总是会有高下之分。就像是护国公府因手握兵权而压另外两家一头,出过几代帝后宠妃的容家更是四府之中无法撼动的最高存在。
其他人也相当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容国公府众人上前时自动给他们让路先行。
负责在宫门口搜身把守的内侍纷纷给容国公夫『妇』行礼问安,当今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在宫里横着走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不过负责容裳的侍女看了一眼那明显违制一身衣裳首饰,默默将话咽了回去。谁都清楚容国公府与宫里的主子们是什么关系,赏些衣饰也实属正常。
等容国公府一干人到了云华大殿时,已经有半数人在座了。此刻大家没了朝堂上的严肃紧张,都一伙伙地凑着堆,天高海阔家长里短地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