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华莲顿了顿,又努力的想了想,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般耸下肩膀,苦恼道:“东篱修最大的执着之事并不是我,他之所以一步又一步的逼迫我,甚至是想让梵莲回来,当是有他的用意吧,也许他对我们并不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该是司命神君,那才是真正的疯子啊。”
“你疯啦——”魂洛怪叫一声,引得周围人侧目,他立马端正了姿态,小声道:“你是在同情东篱修吗?你刚刚是不是心软了,你要知道,若不是她,你,我,我们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田地,十几万年来,吃在他手上的亏还少吗?在说了,当年若不是东篱修,司徒寻能死吗,尽管这事是司命神君跳起来的,可他也插手了啊。”他忽然无比正经道:“你可万万不能对他心软,那怕一分也不成。”
“不过是猜测而已,你如此激动做甚,你说的那些我都明了,但你也别忘了,东篱修之所以做事那么多事,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梵莲身上,所以对错,一半一半。”华莲笑笑。
她又不了解东篱修,谁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想法是什么呢?可见过几次东篱修后,她就是这样觉得的,每一次,她从东篱修眼中看到的就只有死气……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死的,若这是一个真心等待心爱之人归来的人,是绝不会出现这种眼神的,就好像没有希望了!?这又很是矛盾,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做什么也没有希望了,又为何偏偏执着她呢?
华莲仰头看天——东篱修,你究竟想做什么……
现在的你,也许就连梵莲,不,那怕是和你朝夕相处过的东篱夜也不懂吧。
但……这场风雨是他搅起来的,就该由他来平息,那怕,他从未对她存有恶意。
“梵莲可不就是你。”魂洛啧了一声,最近十三少的脑子里面装了什么,怎么有种她知道的过去事情越多,这心就越发摇摆不定了。
“不,我不是。”华莲语气凝重,再次纠正道:“我是华莲,如果当年是我,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她说的这般认真,气势更是骇人,魂洛吓了一跳,赶忙死命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了。”
好吧,不管她脑子里面装了什么,十三少还是十三少,依旧这般可怕。
……
反观下面。
虚空中。
黑色的冷焰有一瞬间停止了流动,镜面似的空间微微扭曲着,荡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像从深水中浮游而上,转瞬就清晰成形,挣脱了火焰的包裹落在半空之中。
身上套着幽暗黑衣,斑斓的绣纹华艳夺目,却只装束整齐了一半,另一边肩膀披着血红色的铜甲,披散的长发下露出白皙的皮肤、峰峦般深刻的五官,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瞥出几许风流与张扬。
黑蓝相交的冷阎,在脚底燃烧,那本就血红的眼睛,而今更是通红。裸露出来的纤细手中,依稀可见那血腾的脉络,和尖细的指甲。
容瑾离这个人,平时本就是风流多情,如今魔气大开,魔族之样具现,更是妖媚惑人。
容长夜此刻倒是镇静,细细打量了他一眼。“果真是魔。”
容瑾离扬起眼尾。“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容瑾离哼笑一声,忽而脚底无风自起,风雪席卷而过时,一抹银白色几乎刺痛了对面容瑾离的眼睛,他不适的眨了眨血红色的眼睛,在睁开时,心神有一瞬的震荡,呼吸更是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