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言为定,不许反悔。”说完,墨楚燕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之中。
龙幽呢喃一句:“如此心中的模样,可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曾经是他们的大师兄,到有点像仇人啊。”
边说,边无语失笑。
但他的动作也不慢,衣摆无风自起,当脚底落叶飘浮于空的时候,他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原地。
要说急,龙幽也挺急的,不止是不想输给墨楚燕,更是因为他们进来如此之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反而处处受到攻击,他已经有些烦躁了,现在急需一些事来抚平他烦躁的心。
……
黑夜似墨,冷风如刃,寒气凛冽,不知走到了魔神之墓的何处,这里既然开始下雪了,白雪飞扬不止不休。旷野百树裹满银霜,倏尔有一人影跌跌撞撞钻入树间,撞得一树残雪纷纷抖落,覆在染血的足迹之上。
元禾面色惨白胜雪,身上的伤如同不知饱的恶鬼,狠狠地吞噬着他的体力,他痛得牙将咬碎,捂着伤处,拼着一丝清明朝前方而去。
逃,逃,逃!
“逃”字充斥脑海满满的占据了整个人的心灵,可他无论躲向何处,依旧感觉好像笼罩在贪婪众人的目光之下——无处可逃!
他和崇武宗子弟散开后,本以为能够争取到通风报信的时间,却没有想到很快就有人追上了他,而那个人就是墨楚燕。他无奈之下只能够和他刀剑相向,然而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墨楚燕的对手。他试图用同门情谊拖延时间,可墨楚燕却如同没有心了般,只懂得向他下杀手,那一刻他是真的失望了,也愤怒了。大师兄已经不是大师兄了,现在在大师兄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如果不能够为他所用,那么就只能去——死!
眼下对他来说,墨楚燕就如同化身为贪婪的豺狼,露出桀桀怪笑,扑身而上,恨不得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的头颅咬断,品尝鲜活血液。
这样的人何其可怕。
以前他最是爱粘在大师兄身边,现在却恨不得永远也不要遇上他,只想从他身边逃开,逃的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也不要见面了。
但这种情况微乎其微,元禾不知自己是否能够逃出去,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不会放弃。
快了!
再快一点,就能够达到魔神之墓的中心地带了,就能够和同门们联系上了,而在哪里有成千上万的灵师驻守,相信就算是墨楚燕也不敢贸然行事。
这是他唯一的生机了。
元禾将近力竭,接连奔波数个时辰,远看天将明,不消百里,他定会因疲惫而倒下。而后方墨楚燕幽幽踏步而来的声音越发的明显,他就像一只困兽,永远也逃不开猎人狩猎的范围,更可气的是……那猎人见他再无反抗之力,既然不疾不徐的朝着他而来,似乎就笃定了他无处可逃般。
他染血的足印清晰可见,更让他无所遁形。
既然无法逃,不如拼死一搏!
他停稳脚步,长剑赫然出鞘,如囚龙脱困放声怒啸,铮铮锐鸣挟裹汹涌杀意,以天地为砧,视人为鱼肉,剑剑杀招,招招夺命!
墨楚燕脚入地的声音很轻,衣摆飘飘,更显得这人悠然自得,似闲散神仙,他不像是在追杀人,到像是在散步。一步一步的走到离元禾不远之处才停下脚步,他并未开口说话,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对面的人,眼睛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元禾苦笑一声,翻手一抖剑上残血,蓦地倚着树干颓然坐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上的热汗经由冷风一吹,结成冰霜坠入肤内,砭人肌骨,他打了几个寒噤,迷离的意识清醒了数分。
地上鲜血汇成红河,有如条条吞吐红信的毒蛇,顺着他的脚分流而下。血味过浓,连他闻了,都有作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