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队伍浩浩荡荡出了京城,经通州到天津,沿着大运河南下,水陆兼程星夜前行,片刻不敢耽误逗留。
李自成兵分两路直奔京城而来,其中一路由刘芳亮和李过率领,从平阳东进,目的就是牵制明朝南路援军,同时提防崇祯南迁逃亡。
李存明不得不跟时间赛跑,他心里清楚,越往南边走,自己的处境就越安全。
绝对不能在南迁的路上被李自成军队堵截到,否则自己的一片苦心就要付诸东流了,更谈不上日后的东山再起。
但无论如何,举朝南迁毕竟是一桩盛大的事情,纵然已经做了充足准备,尽可能精简随从,仍旧车马粼粼,队伍极其庞大。
周遇吉的五千精兵断后,刘文炳从京营里挑选出五千精壮士卒在前开道,并负责押运粮草饷银。
巩永固手下有两千锦衣卫随行在侧,又派出五百人四处打探敌军消息。至于宫中太监,原本多达十万之众,但王承恩奉了圣旨,只挑选了一万人。
加上后宫人等,官员及其家眷,另外还有军器局、王恭厂火药局匠人数千,整个南迁队伍人数将近三四万人。
大多数人并非士卒,平日里养尊处优,行进速度自然不如人意。
李存明一面不断吩咐巩永固派遣探子外出,随时汇报敌军最新动向,一面严令加快行进速度。
有时候甚至下了銮驾,亲自骑上马来回奔跑,催促队伍前行,密切关注各种情况。
十五天后,即将达到聊城。探子来报,敌军已经得知朝廷南迁的消息,刘芳亮、李过二人的队伍正急行军,气势汹汹追杀而来。
李存明站在銮驾旁边,与臣子们商议对策。
周遇吉拿着一幅地图,说道:“李自成南路大军到了阳城,先要越太行山出豫北,再下卫辉﹑彰德,转而南下开封、商丘,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应该到南京了吧,我看不必担心。”王承恩道。
周遇吉摇头道:“王公公不可大意,现在还不到掉以轻心的时候。我常年守卫西北边疆,与叛军交过很多次手,深知叛军详情。其中李过、高一功二人率领的忠贞营最为勇猛,闯贼还有三万重甲骑兵,号称”三堵墙“,战斗力异常强大。”
“要是闯贼派遣忠贞营和一部分重骑兵火速疾行,十天之内,很有可能追上我们。”
众人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李存明问道:“周爱卿所虑极是,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臣愿意率领兵马迎头而上,尽可能拖住刘芳亮和李过的军队,让陛下从容去往南京。”周遇吉道。
“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咱们手里可用之兵不多啊!”刘文炳道。
周遇吉道:“幸亏离京之前,陛下给了我一批鸟嘴铳。我检查过了,这些鸟嘴铳做工精良,且弹药充足。有了这些枪支弹药,我自信还是能与贼军一战的。”
“只怕要分兵啊,人手着实不充足……”刘文炳眉头拧成疙瘩,仍旧表示担忧。
众人不说话了,等着皇帝拿主意。
李存明思忖片刻,当机立断道:“就依周将军的提议行事,周将军带上本部兵马,刘爱卿再拨三千兵卒一同前往,务必阻击追兵几日,为队伍南下争取时间。”
“陛下,京营士卒还是留在您身边吧,臣带领三千兵马即可。”周遇吉道。
“不,周将军此去任务艰巨,朕不但要你完成任务,还要全身而退。”李存明看向周遇吉,拍着他的肩膀道,“周将军乃是我大明擎天柱,朕不愿看到你出半点差池!”
“陛下的知遇之恩,臣万死难报其一!”周遇吉跪下去,感动得热泪盈眶。
“叮,获得周遇吉正面情绪值”
……
周遇吉领兵而去,队伍继续前行。
李存明坐进銮驾里,瞥见同乘銮驾的陈圆圆冷着脸,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给朕捶捶腿!”李存明道。
“昏君!”
陈圆圆咬牙低声咒骂,却无可奈何,抱起李存明的一条腿,有气无力地揉捏着。
李存明扯了扯嘴角,不再搭理陈圆圆。掀开窗帘,只见烟尘滚滚,四下里一片萧条。
一路行来,这样颓败荒芜的景象,处处可见。
以前读史书,都说明朝末年遭遇了小冰河期,天灾不断,民不聊生。
李存明现在身处其中,终于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忍不住叹息。
村落十室九空,断绝人烟,走了这么多天,路上基本见不到行人,更见不到耕种的农夫。
只见饿殍满道,白骨盈野。阴风惨惨,鬼火点点,宛如人间炼狱。
我这开局的难度是地狱模式啊,要逆天改命,谈何容易!
叹息一阵,李存明放下窗帘,开始检视这几天签到获得的奖励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