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浙江金华县,乡间一座庄园里。
年近古稀的刘老爷子坐在几株桂花树下,喝着酒,摇着泥金扇。花树下有几个年轻女子蒙着双眼,正在莺莺燕燕捉迷藏。
金风送爽,桂花飘香,又有佳人陪伴,当真是神仙日子。
刘老爷子却有些心烦意乱,这些天以来,县城里有许多奴仆聚众闹事,几个大户人家鸡犬不宁,还死了人。
县太爷镇压不下去,躲在县衙不敢露面。刘老爷子生怕大火烧到自己头上,带着家人们躲到了乡间庄园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搞不好今年就要在乡下过年了。
好在这一座庄园经过三代人的经营,修建得跟堡垒似的,固若金汤,并且有上百个家丁日夜巡逻守护,想来万无一失。
刘老爷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饱暖思**,他又动了邪念。
“管家,管家,人死哪里去了?我让你去乡间佃户家里物色女子,事情办妥没有,老爷我等不及啦!”
刘老爷子有个癖好,早年间跟着道士学习养生术,年纪越大越喜欢老牛吃嫩草,尤其喜欢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用他的话来说,十五六岁的女子浑身精华,最能滋补养人。
他这一辈子,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年轻女子,却沾沾自喜。
其实此等风气在江南一带十分盛行,地主乡绅之于奴仆,就是奴仆头顶上的天。他们肆意妄为,一般稍有姿色的女仆长大成人,在嫁人之前,都要把除夜奉献给老爷们,名为“破瓜”。
一连叫了几声,不见管家的人影,也没听到回应。刘老爷子大为光火,正要站起来去找管家算账,却骤然见管家满脸血水奔了过来。
管家一只耳朵被割掉了,血流了一脸,他惶恐嚷道:“老爷,不好了,有歹人闯进庄里来了……”
“哪里来的歹人?”刘老爷子叫道。
那几个女子停下游戏,摘下蒙眼的纱布,看到管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得尖叫。
“家丁呢?快让家丁们杀了歹人!我一个月拿出那么多银子养着他们,他们是饭桶吗?”
“老爷,家丁都死了!”
“啊!”刘老爷子手脚冰凉,随即拔腿就跑,“快收拾金银细软,从后门出去!”
“哼,都要死了,还惦记着金银细软,舍命不舍财啊!”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却是清脆婉转的女子之声。
刘老爷子回头看去,见到了三个古怪的人。他们都带着面具,身穿黑袍。
一人面具上刺有凤凰,手拿一张大弓;一人面具上刺有虎头,斜挎一个长方形皮革盒子,手里握着一杆火枪;一人面具上刺有豹头,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而他们的黑袍上,用金线绣着一只奇特威风的怪兽。刘老爷子认得出来,那怪兽名叫“白泽”,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专门吃妖魔邪祟,代表着公正大义。
“你……你们是谁?”
三人不答,仿佛三座沉默的大山。
刘老爷子急忙招呼着管家和女人们跪下去,磕头如捣蒜:“三位英雄,三位好汉,这庄里的东西全是你们的了,你们尽管拿走,只求饶我等一命!”
凤凰看向豹头,道:“影子,大敌当前,你还不动手吗?我们不再出手了,你的家仇由你亲手来报!”
刘老爷子闻言看向豹头,心里纳闷,影子是谁,我有这样的仇敌吗?
豹头全身绷得很紧,看得出来情绪非常激动,还能听见他牙齿咯咯作响,可他犹犹豫豫,几次迈出腿又缩了回来。
“你难道要胆小一辈子?”虎头开口了,语气肃杀,“影子,你忘了这个老杂毛糟蹋了你姐吗?你姐当时只有十五岁啊!你忘了这个老杂毛构陷你父母了吗?他们的冤魂可在天上盯着你呢,就等你报仇雪恨啦!”
影子胆小,让长平公主和王义头疼不已。
方才攻打庄园时,这小子一直没有出手,全靠长平公主一张弓和王义一杆燧发枪杀进来的,而影子自始至终都躲在他们身后。
换作平时,长平公主早就唠叨影子了。王义脾气好,但今天实在忍无可忍,他快气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