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大概是太开心了,朝她挤眉弄眼。
凤殊无奈,跟着笑。
他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凤圣哲调皮捣蛋的时候,偶尔也会露出这种表情来。以前君临的神情很少会这么幼稚化,所以父子俩外貌像归像,神情上却极少会同步。可现在,这人居然时不时就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来,真是让她开了眼界,也让她突然意识到,父子俩果然是非常像的。
“爷爷以前说凤圣哲虽然一看就是君家人,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全都是我和凤昀姐弟俩的影子。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最起码,他身上还是有很多地方是像你的。”
君临闻言更高兴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们以后将两个孩子也接出来吧?不在君家本家住,也不和爷爷一块住。我们一家人到外面去,买个星球,或者干脆就住到远方团基地去。
反正凤圣哲一看就是个无心正途的,让他去军部我也不放心。大哥现在身体好了,他和大嫂正是生育欲望强烈到恨不得天天造人的时候,侄子肯定会源源不断,凤圣哲再熬个几年,等堂弟堂妹们一出生,他就可以溜走了。爷爷到时候肯定不会强留他,有我在,他也留不住。
现在这个孩子,在还没有成年之前,就不要再让爷爷他们知道,省得他总想着将人弄到君家去。我们俩自己亲自带,等以后他成年了,他想要回去看看,就随他去。”
凤殊眼角抽抽,“如意算盘不要打得太好了。别说凤圣哲,就连凤昀也未必能够接出来,除非凤昀有朝一日结婚,我才好以自立门户的理由请求爷爷放人。
凤圣哲虽然姓凤,可除非内域凤家来人将孩子接走,就凭我们两个,爷爷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我们作为父母缺席了这么多年,现在孩子眼见着就可以独立自主去闯荡了,等于是辛辛苦苦培育的果实即将成熟,我们就突然出现说要带走孩子,换了你你会干?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想要抢夺胜利果实,不揍你一个屁滚尿流,他就不是爷爷,更不是铁血元帅。”
君临哈哈大笑。
“说的也对,是我想的太多简单了。相较于我们这一对无良父母,的确是爷爷在他们甥舅俩身上花费的心血更多。不过爷爷到底是长辈,长辈比年轻人更容易看开。不要担心,该放手的时候,爷爷肯定是第一个放手的。到时候凤圣哲想要回家也不行,肯定会被爷爷虎着脸喊‘滚蛋’。”
“那是历练,和你说的将人接走,不再回家久住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等他到了历练的时候,就意味着家族历练完毕,就需要自己外出历练,或者进入军部摸爬滚打了。那种时候,家族是很少会介入他的生活的。而且因为没有多少假期,有空闲时间也不够回家,通常都很少会在定下来之前回家久住。”
君临淡然地表示他自己就是这样子的。如果不是家族需要出席的活动,他成年后就基本没有自己主动回过家,更别提久住这种耗费时间的行为了。
“大哥三哥也一样。我固然有童年那件事的影响不愿意回家,大哥三哥想要回家,也难得回一趟,尤其是在进入军部之后,个人时间被严重挤占,除非重伤,或者休婚假,他们也根本就没有空回家久住。
二哥倒是我们兄弟四人当中在家里时间最长的一个,所以长辈们嘴上嫌弃,一个两个见到他却都是脸上笑开了花。他从小就嘴巴甜,会哄人,别看大哥是长孙,三哥性格又稳重,我天赋高,但有时候,三个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人讨喜。”
凤殊挑了挑眉,想起当年君睿对她的威胁来,不置可否。
君临敏锐地意识到了她的表情不太对劲,“怎么,你有不同的看法?”
“他以前威胁我,说如果我对你还有君家不利的话,就一定会要了我的命,连圣哲也会一视同仁。轻一点就将母子俩逐出君家,重一点就是格杀勿论。”
君临点了点头,意外的并没有生气。
“这像是二哥会说的话。爷爷说虽然我和三哥是双生子,事实上除了外貌像,性格上我和三哥颇为不同。三哥的性情更像大哥,而我则和二哥更加的臭味相投。在他对你没有多少了解的基础上,又没有办法阻止你和君家发生更进一步的联系,眼见着我又没头没脑地坠入情网,他当然会着急上火。”
凤殊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和三哥玩得最多,最崇拜大哥,现在这么听来,反倒是二哥才是你的真爱啊。”
君临微微一笑,“我的真爱是你。”
凤殊撇嘴,“那换个说法,看来二哥才是你的最爱。”
他嘴角上扬,“我的最爱也是你。”
凤殊打了一个寒噤,“别贫嘴,总是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有意思吗?”
“有意思。失忆之前你肯定完全没有给过我机会,严防死守,压根就不会让我靠近你。现在嘛,我终于有种像是在正经谈恋爱的感觉了。”
他看着她笑,凤殊愣了愣。
这个笑容让她感到怪怪的,就好像,当年第一次遇见驴打滚时,他看见了被狗尾巴草吓了一跳的她,毫无掩饰地大笑。
君临此刻并没有大笑,甚至也没有笑出声,可不知怎么的,就是给她一种感觉,此时此刻的他,和当年的驴打滚的影子重合了起来。
“怎么了?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男人长得很帅气?欢迎来摸。”
他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凤殊莫名其妙便将刚才的感觉脱口而出,“你刚刚笑起来的样子,和驴打滚初见我之时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
君临的嘴角立刻压平了。
“那看来以后我要少笑才行。虽然我希望你给我机会,好好谈一场恋爱,培养培养感情,但是我可不想要成为那个男人的替身。你要看我就好好看我,别想要通过看我去怀念他。那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不是吗?”
凤殊摸了摸鼻梁,“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气质也不像,我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你们笑起来很像的错觉。”
君临挑眉,“你知道是错觉就好。”
凤殊扶额,这人还真的打蛇顺杆子上啊。“好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看来以后你要少笑一些,而我要少对你心直口快一些,毕竟祸从口出。”
他蓦地严肃起来,“你不是说已经完全放下他了吗?那就不要将我当做备胎使用。我又不是想要和你玩玩,是认真地恳请你考虑和我交往。”
“是吗?我以为你所谓的恳求是自身的错觉,时间过去就会过去的,毕竟不是错觉,搞不好是我的错觉嘛。”
凤殊笑意盈盈,君临被怼了一个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