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入耳,凝望于其,唇边骤然泛起冷笑,看来着实是我高估了自己于他而言的价值,或许,他所为的,始终便是为这璇玑璨玉,无论是前去九命猫妖一族相求婚约,还是几度相护于我,所为的,不过是寄存于我元神其内的这块璇玑璨玉,这个,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
“好,你若想取,那便取吧。”
说罢,我便缓而合上了双眸,纵然太子龙夜所覆面纱,我不得全然望清其面庞,但他那双犹如深渊一般不得探明深浅的眼瞳,我也不想再望及到半分。
我万般清楚,如若这璇玑璨玉自我元神其内被骤然取出,其后果必然难以设想,我许然会再度折损一条性命,身受重伤,又许然于此会致使元神湮灭,性命堪忧,但无论如何,而今被璇玑璨玉之息所折磨的我也无法阻止太子龙夜,他若想如此而为,我便只得任其宰割。
眼前充斥漆黑之色,方才合眸未过少顷,骤然便觉心口袭来绞痛之意,颇有锥心刺骨之势,且愈为更甚,元神周遭缭绕的相护气息忽而尽散,其内所布的封印结界本便已然残败不堪,而今顷刻幻化至无,元神犹若被撕裂一般,眉间紧颦,紧咬下唇,血腥之息自唇边渐而泛起,自始至终,我皆并未作声,只此这般竭力支撑,但心口处同元神周遭的痛意却并未有分毫削减之势。
元神骤觉入骨撕裂之痛,终得无法再行隐忍,不禁嘶哑痛呼,意识愈渐迷离,体内气息渐而萦绕抽出,元神所泛之光也愈为黯淡,脑海之内一片空白,或许,这便就是身死神灭之前的感觉吧,再觉不出半分痛意,也再无法听及半分声响,归于沉寂,也归于平和。
犹如坠入无尽黑暗深渊一般,周身浮空,五识尽失,体内璇玑璨玉之息已然尽数散去,元神周遭也已然碎裂了诸多之处,听不见半分声音,觉不出丝毫光亮,周身毫无气力,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自己而今究竟是否仍旧存活于世,或许,此时这般的境地,便已然脱离了三界尘世之间。
不知时过几许,耳边渐觉朦胧,体内气息渐而凝聚,周身气力也逐渐恢复了几许,轻动指尖,转动双眸,缓而睁开了眼帘,眼前所见之景颇为模糊迷离,轻缓眨动双眸,环视周遭,犹然见及身侧床榻边坐有一人,细细端望而去,眸中渐而恢复清明,耳畔映入之声也渐为清晰。
待至望清身侧之人面容后,不禁骤然睁大了双眸,心中颇为惊诧,着实未曾想到,竟与此处见及到了她。
“清欢?”
哑声相唤后,顿神凝望窗外的清欢随之转回了眸子,将目光落向于我,见我醒来,未有过多诧然,面色淡然,抬手自掌心幻化出了一只翡翠瓷瓶,自其内取出了一颗丹药,并未多言,随之便将丹药置于我唇间,喂我服了下去。
丹药服下后,清欢也未曾同我相言些什么,时过少顷,体内所凝的气息更为平稳了几许,元神周边的裂痕也不知因何缘由而尽数愈合,纵然折损了一命,但周身并未有过重的伤势,体内的气息也颇为充裕。
如此境况,若为旧日,我必然不会心生疑虑,但而今璇玑璨玉方才被太子龙夜自我元神其内强行取出,如今我的境况,又怎可能会如此之好,纵然清欢喂我服下的这颗丹药确是可相助体内气息平稳,但却决然未有那般强大的效用,可骤然治愈我体内的全然伤势。
抬眸相望于神情其间略有几许恍惚的清欢,总觉得她恍若有何处不大对劲,且此地也并未是为天界之上,清欢又是如何觅及我所在,如何携我自天界一并离开,她本倾心于泽桑,站在泽桑一边,此番,却又为何要相救于我。
种种不解于心底交错缠绕,纵然如此径直相望于她,但清欢却自始至终,皆未将目光再行同我相对,恍若,像是在逃避着些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