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酌至此,渐而抚平心存的愤然怒意,神情平和,相望于墨渊近在咫尺的墨色双瞳,四目相望,寂然少顷,墨渊本被怒意所充斥的瑞凤双眸,也于此渐而消褪去了几许冲动之意。
见其如此,随之轻启双唇,缓声同其徐徐相言。
“墨渊,你听我说,事实并非如同你所见的那般,染姝前辈并不是被龙夜所杀,那日我在他身旁,看的一清二楚,他虽因一时怒意而催动凝结了法术,但却于关键之时将其尽数消散,无论你信或不信,事实便是如此,而真正致使这般结局,于暗中操控一切的,是天族的大殿下泽桑,你不过也仅仅是为他手中所执的一颗棋子罢了,这一切,皆是由他所排布,所为的便是借你的手,来除去龙夜,如若不然,你以为锦瑟为何会数度相助于你?只因,这锦瑟,是为泽桑的属下,你且好生回想一下,这旧日之中发生的种种,当真并无任何蹊跷之处吗?”
四目相望,待至此番相言话音落下后,墨渊眸中所凝的愤然之色已然尽数散去,瑞凤双眸微眯,略拂几许犹疑之色,同我默然凝视少顷后,随之墨渊便缓而支撑坐直身形,继而起身站起,驻足于床榻其边,踱步转过身形,背对于我。
“还有三日,便是十月初十,这三日,王后便于这舜华殿内好生静候,待至十月初十之时,我自会遣人前来这舜华殿内,为大婚之事相做筹备,至于其他,王后便无需过多忧心了。”
因其背对于我,我便也不得见及其而今面容其上的神情,说罢,墨渊未再于此多做滞留,随之迈步上前,行往舜华殿殿门,转眸相望于其渐行愈远的背影,须臾少顷过后,墨渊便于舜华殿殿门其前消失了踪影,殿门也于此随即紧闭。
收回目光,缓而合上了双眸,不觉长吁出了一口气,而今无论墨渊是否将我禁足于这舜华殿之中,于我周身的气力也已然尽失,无法动弹分毫,又何谈于这舜华殿之中而出,我并未过多担忧自己而今的境况,令我心觉忧虑的,是为太子龙夜后续的抉择。
他若当真中了墨渊的计策,做出了前来这魔族境地的选择,那等待着他的,必然将是令其无法轻易脱身的圈套,以及将其困身的陷阱,魔族同避世羽族两族的势力,着实不可小觑,且太子龙夜在明,其二者在暗,无论如何,于太子龙夜而言,也并无半分相利之处。
多思无益,继而凝神合眸,尝试催动体内气息缓而于体内流动,纵然仅此只可催动丝缕赤色气息于体内游离浮动,但也总比全然不得动用为好,渐而凝结于体内游离的丝缕气息,随气息浮动而起伏萦绕,如此运转良久,气息方才渐而凝聚成形,未有半刻休憩,随即再度催动气息同方才一般于体内萦绕运转,如此轮转数周,可得催动的气息,愈发渐而增多。
不知已然时过多久,缓而睁开双眸,尝试轻动指尖,五指其间终得可施上几许气力,竭力支撑手臂,轻咬下唇,吃力摇晃起身坐起,相望于舜华殿紧闭的殿门,殿门其外忽闪墨紫色微光,分辨不清而今是为何时,继而搀扶床栏缓而站起,踱步相向而去。
步履艰难移动,向殿门其前而去,纵然我明知,以自身而今这般的境况已然无法再多做些什么,但却也无法如此于这舜华殿中坐以待毙,当真同墨渊所言一般,安然静候这十月初十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