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错一眼扫过,只见盒中五块令牌的位置,只剩下两块。
他大吃一惊:“殿下,您把东直令给了梁王!”
太子点点头,柔声道:“这么危险又无功的事,如果没有东直班为阿武保驾护航,父皇最终怎么会同意选派他去呢……”
晁错可没有太子那么气定神闲,他急道:“东直班是您的底牌,就这么向梁王和盘托出,毫不设防吗?”他极力克制住心中焦急,语气拉长,“殿下,您可记得我们曾深谈过,人之本性中哪一点最容易被利用?”
答案很简单,只在太子的唇边,但是,他知道晁错并不是想要一个直白的答案,而是想让自己因这个答案能重新思考与弟弟的相处方式。
“其实,那时我便是在提醒殿下……”见太子仍犹豫,晁错又道,“在您和陛下眼中,梁王只是有些淘气得可爱吧,殿下可知,多一份宠溺就会少发现九分不当,这几年东直班呈到殿下眼前的梁王越矩之事还少吗?姑且不论他的任性与张狂,只说他在梁国营建梁园,集结之人已达上万之众,表面上都是些写文章评时政的文人,可实际上这些人有的武艺不凡、有的精通谋策,甚至其中还有人涉及地下买卖……平日帝后对他的赏赐已是举国之多,他还做这些,何为?”
若大书房静寂了半刻。
一直默无声息的翟奉昱深揖上前,轻声道:“刚刚梁王借查案之名,还要走了太子殿下的楼兰玉腰带。”
很多人都知道,刘武贪财,刘启这个兄长却异常节俭。
翟奉昱一直主管太子财物最为清楚,他常为太子委屈却不得申诉之机。
这一丝一毫的物件梁王都在掠夺,这一丝一毫的机会梁王都不放过!
晁错眼中有些深痛地看向太子:“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他的贪婪之性吗……梁王殿下已集天下之盛,只差权力……东直班可是殿下您多年的心血啊……”
刘启看了看深陷痛惜而不能自拔的二人,叹了一声,淡淡地对晁错道:“先生不必深忧,其实凡事也都有两面……阿武可以调用东直班,但反过来,却因为与东直班共同行|事,也会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不是吗?”
晁错一怔,脸上的激动突然有些凝滞。
他知道这是太子为了宽慰身边人而找出的理由,并非他的真心意思,但这个理由竟是成立的!
见老师并没有反对,刘启又轻松地道:“东直班是暗探,不是兵马,所行|事项皆可控,我对先生主管的东直班可是十分有信心的,阿武的东直令总敌不过先生的总令牌吧。”
“是……”晁错的神情已缓和下来。
“而且……”刘启又缓缓道,“先生不觉得,此次安排对东直班也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