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的修改方向可以往这个方向……”格利泽上，思格德正在和一些格利泽人讨论对意识体的修改方向和一些其他的尝试。

这里值得说明的一点是，虽然思格德现在已经理解了这些格利泽人这样的选择的必然性，但他依旧不认为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

但他同样不觉得强行让格利泽们接受自己的想法正确，就像格利泽对自己的形容，这样一个在生死边缘徘徊，甚至说得上是以死亡为正确的生存方式的种族而言，强迫他们让每一个格利泽人幸福地活着就是最大的不幸福。

但是不论是脑海中林升的记忆还是格利泽那些遗留下来的记忆都督促思格德想要为此做出一些改变——而且他的确做到了。

格利泽们虽然取巧地完成了高维上的部分的转变，但是那样的转变在某种意义上是完全的不可控的。

如果说复合体对于意识体结构的探究和实验就像是在发现了微观的粒子或者基因后运用光镊或者基因裁切的工具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那么格利泽就将这一行为完全地交给了自然，就像最初的那个格利泽对思格德说的一样——他们因为一个微小的意外意识到意识体的存在，又在环境和进步的作用下变成一个整体。

但他们依旧不能在自己的智慧或者认知上向复合体那样做加法或者减法，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一切交给自然，然后筛选出自己需要那一部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思格德凭借着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和自己见解和格利泽们达成了一个交易：

思格德会帮助格利泽们设计出一套更加有效的“进化”或者“升维”的方法，而相应的，格利泽们则需要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改善依旧挣扎在星球上的格利泽人，甚至让一些格利泽人拥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思格德觉得这是自己唯一能够为帕帕拉恰做的事情了，虽然许多事情依旧没能像自己过去承诺的那样做到尽善尽美，但就像那些依旧愚昧的格利泽人现在经常“惊喜”地发现那些稀有的材料或者尚且完好的旧时机器一样。

“起码那糟糕的生活有了些许盼头和希望。”

最重要的就是思格德换来的“希望”，那就是此后格利泽们将允许千分之一的格利泽人真正意义上的拥有自由意志——也就是说它们可以选择不成为格利泽们的一部分，就像现在的思格德一样。

起码在思格德死前，他能看见那些对格利泽们的邀请说“不”的灵魂不会被当作一个升维上的“错误”被销毁。

这属实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对于这样一个几乎化作了一个整体的，向往死亡和同一性的意识体的文明而言。

思格德所做的就好像让一个人承认和允许他的胳膊或者手能够有着属于自己的意志，虽然考虑到这样未来的最大的可能更像是一撮有自我意志的头发又或者完全起不上作用。

“起码这样他们能够有一个选择。”

“计算得出的脱离主体意识的可能性小于一千万分之一。”

对于格利泽们的疑惑，思格德是这样的回应，“最起码未来如果有一个人想要尝试另一种可能的时候，你们不会阻碍他们。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选择。”

……

但目前来看，也许格利泽人用不着这样一个选择了。因为就在五年后，太阳系已经来到了格利泽。

整个太阳系的移动花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这是因为在这样巨大的尺度情况下，任何的跃迁系统或者时空跳跃手段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个星系！一个包含了太阳以及其中的所有行星，矮行星，卫星甚至每一颗陨石、彗星甚至是肉眼难以见到的星际尘埃的庞然巨物！

那颗是地球足足一百三十万倍体积的太阳，在复合体将要转移的体积中就像一根头发，这并不是一个夸张的数字而是真实的数据。

好吧，可能太阳会比你的头发丝粗一点，但也仅仅只是粗一点罢了。

如果用一个边长100米的正方形场地来模拟整个太阳系，太阳所占的空间不到1毫米，而这1毫米的太阳中却有着整个太阳系99.8%的质量。

而地球呢，大约只有你一根头发的直径的十分之一大小，小到放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

即使复合体的学者已经对各种跃迁的方式一在优化，但就像与之相比小的如同分子的无尽探索号跃迁都吃下了一整颗太阳。

最为保守的估计，如果要将太阳系挪移到百光年开外的格利泽，最起码需要几乎好几亿次宇宙大爆炸的总能量——甚至那才能让太阳系在宇宙中蹦跶一下，如同人类在地表蹦跶一下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