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烟若这次没有掩饰,用鄙夷的眼神盯了乔惜言一下。
很显然,她认定乔惜言没有这等实力,可以在青州诗会上取胜,获得凤栖书院的入学资格。
乔惜言没有跟她争辩,掩唇笑道:“摔得疼不疼?”
乔烟若顿时想起方才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冷着脸回道:“你只会用这种幼稚的把戏来膈应我?”
乔惜言波澜不惊,笑道:“只要你觉得不开心,我就会变得开心。”
乔烟若顿时一噎,气冲冲地唾骂道:“你知道为什么爹不喜欢你娘?而我娘出身卑微,却可以十年如一日,勾得爹为她屡屡破例?”
乔惜言蓦地脸色一沉。
乔烟若这张嘴巴确实厉害,毒起来的时候可以让人窒息。
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得意地笑道:“我就不告诉你,因为你跟你娘一样,注定得不到夫家的宠爱,只能每天枯坐念佛,打发时间。”
乔惜言心头微痛,她没有瞎说,前世的自己,和这一世的娘亲,就是这样苦熬过来的,得不到夫家的尊重和喜爱,一步错,步步错。
想起张氏生前的郁郁沉沉和颓废精神,乔惜言陡然间冲上前来,狠狠一巴掌扇在乔烟若脸上!
啪的一声!
乔烟若捂住吃疼的脸颊,不敢置信地尖叫道:“臭表子!你敢打我!”
这下她有点撕破脸皮,不再像以前假装温柔和体贴。
乔惜言小手痒痒,理所当然,笑道:“怎么?我打你,还要选时机?想打,就打了呗!”
乔烟若差点扑上来,伸出手指甲打算将她漂亮的脸蛋划烂了。
却不料,一颗石子激射而来,不偏不倚击中她脆弱的膝盖骨。
“哎哟!好痛啊!”
乔烟若疼得眼泪汪汪,四下里寻找那个罪魁祸首,气得小脸扭曲。
乔惜言早有察觉,暗搓搓地踹了她一脚,便飞也似地溜走了。
荷角跟在她身后,看到乔烟若屡屡吃瘪,真是满心舒爽,谁让她总是假惺惺地扮演好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家小姐踩在脚底下。
这叫什么,好一朵白莲婊。
乔惜言一路小跑,左手拎着华美的裙裾,腰间垂悬的玛瑙璎珞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清脆的响声,清风迎面吹拂而来,她胸前的墨色长发迎风恣意地飘舞,宛如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俏皮精灵。
萧御就站在不远处的怡红楼门口,望着越跑越近的小狐狸,那双狡黠机警的凤眸里,盛满了漫天飞舞的阳光。
在萧御冰冷的眼底灼烧,一冰一火,相逢的时候就会闹个天崩地裂。
不知为何,他这次没有逃避,冷艳地瞧着她。
“萧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呀?”
她望了望怡红楼雕梁画栋奢华的门牌,好奇地问道:“萧哥哥,这里是秦楼楚馆,你下半年要赶赴乡试,可不能不务正业呀!”
萧御弯了弯薄唇:“带你去见一个人。”
乔惜言欣然答应,跟随他沉稳的脚步,来到怡红楼的门里。
大白天这里不怎么迎客和营业,四处都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丫鬟和仆从往来穿梭的脚步声。
一路穿花拂柳,来到后院最奢华的院子里。
乔惜言定睛一看,诧异地笑道:“是你!”
牧尘一袭茜素红衣衫,斜倚在阁楼雕栏玉砌的栏杆上,手中拎着酒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香,衬着他白皙如玉的肌肤和精致五官,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潇洒。
上次乔惜言特地来这里跟他谈判,企图从他手中拿走白氏的卖身契,结果囊中羞涩,差点功亏一篑。
后来是萧御替她解决此事,将白氏的卖身契双手奉上。
两人来到阁楼上,一桌子点心酒水,这大白天的关起门来自娱自乐,倒也落得清闲。
乔惜言暗暗佩服,牧尘的酒量极好,喝完一壶酒,又吩咐小丫鬟取来满满一壶新酒。
牧尘懒洋洋地依偎在栏杆旁边,红衣飞扬,眉眼俊逸,别有风情。
萧御突然抓起酒壶,亲自递给他:“今日找你,是跟你打探一件事,按照你的规矩来。”
牧尘慵懒地牵起唇角:“萧公子好大方,空手而来?”
“一坛千日醉,够不够?”
牧尘眯了眯俊眸,嘴里喷出一股清淡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的体香,特别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