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鸿渐示意身边的扈从,将这盆新鲜绽放的墨菊讨要走了。
他年纪大了,不太习惯这种聚会场所。
那些紫竹院的贵客不敢忤逆他,纷纷起身恭送。
临别之际,古鸿渐冲着萧御微微点头,笑道:“后生可畏。”
乔惜言顺利拿到凤栖书院的入学资格,心底也是极为兴奋和满足。
她像一只娇美的出谷黄鹂飞到萧御身边,活泼泼地笑道:“萧哥哥!怎么样?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
萧御见她一副活力无限的模样,便伸手揉了揉她清丽的发顶。
借着这个身高差,他就可劲儿地欺负她。
今日诗会,她算得上是最大的赢家。
作诗,厨艺,花艺,样样都是极为出彩的,惊艳世人。
至于那个心机叵测的乔烟若,虽然也拿到凤栖书院的入学资格,但是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四小姐比起来……
好像差了那么一点儿意思?
紫竹先生设宴款待今日的诗会头魁,还有四小姐的老师和家人。
众人遵从紫竹院管家的安排,井然有序地来到不远处的饭厅里。
乔烟若有心跟紫竹先生结交,便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
庞秋燕和姜菲灵等人一起叙旧去了。
辛连城暂时不能跟她暴露暧昧关系,只能分开一段合适的距离。
不过,辛连城将胡振霆的庶妹叫过来,一起陪着乔烟若。
这个胡小妮,正是方才第二轮考核的时候,故意撞倒四小姐的元凶。
按照辛连城的算计,胡小妮这枚棋子随时可以替乔烟若冲锋陷阵。
算是一枚排头兵。
来到饭厅门口。
乔烟若整了整身上的衣裙,故意摆出一副娴雅端庄的姿态。
她心知,男人都喜欢白氏那一套狐媚功夫。
但是在这些年轻学子和贵客面前,她必须祭出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
这就是什么样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
却不料,紫竹院的管家得了紫竹先生的吩咐,将她拒之门外。
胡小妮匆匆赶到,立即替她出头,质问道:“我们烟若也是得胜者,为何不能参加紫竹先生的宴席?”
管家迟疑了一下,公事公办地笑道:“先生与四小姐一见如故,今日只打算招待她和她的家人,其余闲杂人等,还是看以后有机会吧?”
胡小妮气不过,跟管家争执起来。
乔烟若觉得有些难堪。
凭什么紫竹先生对乔惜言青眼有加,对自己却是一副疏远的态度?
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
见管家执意不肯放行,乔烟若脸上猝然间闪过一丝狰狞之色。
随即,她恭谨地行了一礼,假惺惺地笑道:“紫竹先生高风亮节,小女子极为佩服!既然先生不愿意被人打搅,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此时,饭厅里。
乔惜言和家人朋友坐在一起,坐在下首位置。
紫竹先生身为长辈和师者,自然是高居上位,一派悠然儒雅的风范。
乔雨琬透过窗户,看到乔烟若不甘不愿地转身离开,立即拱了拱堂妹的手臂,凑到她耳畔:“你看你看!乔烟若果然受了气!”
乔惜言略微有些惊讶。
没想到,紫竹先生会将乔烟若拒之门外。
毕竟,乔烟若琴技精湛,在场面上表现得极为优雅大方,很符合这些长辈心目中淑女和才女的形象。
那个乐游馆的庞秋燕,对乔烟若可是赞不绝口,重点栽培。
不过,看到乔烟若吃瘪,只能憋屈愤怒地离开紫竹院,乔惜言私心里还是觉得十分解气的。
只要乔烟若觉得不舒服,那她就会觉得特别舒服。
她拈起酒盏,斟了一杯淡酒,亲自敬了敬高居上位的紫竹先生。
席间,众人相谈甚欢,推杯换盏,气氛极为融洽。
紫竹先生望着这群热热闹闹的小辈,忍不住回忆起来。
“我也是青州府本地人氏,当初在白鹤书院求学,心无旁骛一路考取功名,在殿试上获得状元,陛下将我安排在国子监做祭酒……”
一晃,竟然几十年过去了。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他也有过青葱年华与无忧无虑的求学时光。
也有过情非得已的坎坷与官场沉浮的曲折。
乔惜言捧起酒盏沾了沾樱红的唇瓣:“先生桃李满天下,致力于自己的事业,这辈子没有白活!实在是我辈楷模。”
嘴巴甜,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总能惹人好感。
紫竹先生欣喜地举起酒盏,跟她碰了碰,褒奖道:“今年的诗会,我没有错过四小姐,也算是一桩难得的缘分。”
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
一个穿着素雅襦裙挽着发髻,身形清瘦面容秀美的妇人走进来。
萧御第一个站起身来笑道:“令夫人!学生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