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阳光还继续残酷地照在白文卿的身上。
在室内的阴影中,白乐天冷冷地看着他,等候着。
等候着他吐露那些自己想要的秘密。
拉里担心地看着白文卿,忧虑道:“他不会就渴死吧,万一死了,我们就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白乐天冰冷的眸子里散发出一丝笃定,“放心吧,人持续三天不喝水才会被渴死。就算是在沙漠里,也不至于渴了几个小时就死的了。”
他嘲笑一声,接着说道:“何况我了解他,他不是舍得轻易去死的人。”
白文卿和自己一起长大,白乐天早就看清了他的本质,在白钦于的宠爱之下,白文卿成功地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利己主义者。
为了自己喝到一杯水,他可以付上别人的生命。
现在,他表现得如此节烈的原因只有一个,说出丹尼尔的秘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丹尼尔可能会杀了他来泄愤。
面对这种极端难以抉择的处境,白文卿头晕脑胀,心里像被蚂蚁啃噬一般焦灼。
但是人总是软弱的,面对眼下的痛苦妥协非常容易。
坚持了没有多久,白文卿就做出了决定,用剩下不多的力气,他大喊:“快点给我水喝,你们要知道什么,尽管来问。”
白乐天和拉里相视一笑,问题解决。
一杯清水灌溉了白文卿的全身,他从来料到自己有觉得一杯白水的味道这么美味的时刻。这般凄惨狼狈,毫无尊严吗,全是拜白乐天所赐。
他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白乐天死在自己的手中,而且决不能死得痛快,一定要让他经历比自己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残酷百倍的折磨。
不单是他,他的女人和孩子,他最好的朋友,他要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折磨而死。
白乐天看着白文卿的脸,从他平静却扭曲的脸上,他能一直看进去,看到他脑海中的一切。
“想要报复我吗?”白乐天幽幽问道,森森寒目透着不屑和霸气。
白文卿被这锐利如同刀锋的目光压倒,此时的自己不过好比一只在水沟里求生的老鼠而已。永远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发出最本能的求生欲望,也许就是白文卿能够生存并且爬到了蓝门高位的原因。
他温柔地笑着,像全然无害的一只幼兽,用谄媚的笑容博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这种为了生存的卑颜屈膝令白乐天作呕,却又令他深深震撼。
白文卿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如果让他逮住机会,自己落入他的手中,他一定会将自己的骨头拆到一根不剩。
有意思。
这种震撼没有让白乐天害怕,反而激发他更加要刺激白文卿的兴趣。
白乐天知道自己相对于白文卿无论从权力还是人格上来说,都高高在上。他永远只配在自己面前跪着而已。
就算报复又如何?
他的报复不过是给他自己的耻辱更加添上一笔而已。
白乐天将一把手枪在白文卿的面前晃了几下,如同在开一个致命的玩笑,“两条腿,你选一条。”
白文卿刚才还处于炙热的沙漠中,在白乐天的话音落下时,便瞬间如坠严寒的冰窖。
今天这一劫他是逃不过去了。
他放软了眼神,恨不得趴在地上舔白乐天的鞋子。像狗一般央求着:“我们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老头子生的,不管怎么样,你总要念一点点的同胞兄弟,手足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