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苏晴空坐在牀边喂江萧白吃饭。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投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温馨浪漫的剪影。
江萧白有心逗苏晴空,每次在她递勺子过来的时候,都会先用嘴唇碰碰她的手指,然后才一口吃掉她勺子里的食物,边亲还边笑,那笑容仿佛在说,她也是他的一道餐点,还是最美味的那一道。
“臭流~氓!”苏晴空拿眼睛瞪他,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苏晴空,马上就是夫妻了,以后你要习惯!”
“习惯不了,谁知道你是属狗的,不仅喜欢咬人,还喜欢在咬之前闻一闻,你在挑拣骨头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无条件接受,你说我是狗,那你又是什么?”
“狗主人啊!”苏晴空一脸好笑。
江萧白眉头微拧,一个伸手就把她捞在了怀里。
苏晴空端着碗,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又怕把碗打翻,只能高高的举着,大急,“你别乱来啊,当心我一碗扣你头顶上!”
“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
“咚咚咚——”两人正嘻闹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声音很急促,确切来说这已经不是敲门,而是砸门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是病人休息的时间,通常不会有人来打扰,砸门声这么急,不可能是护士。
“我去看看!”苏晴空站了起来。
江萧白拉住了她,“不用!真有事,对方就不是拍门,而是破门而入了!”
苏晴空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没有去理会。
然后这拍门声很执著,还越拍越急,越拍声音越大,苏晴空有些恼火了,不管是谁,明知道里面住着病人,还这么不分轻重的砸门,就是不尊重人,没把病人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也没有进病房的必要。
所以,不管外面那道砸门声如何着急,她就是不为所动,甚至打算给医院保安打电话,让他们这砸门人请离病房门口。
“晴空,你在里面吗?晴空?”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声音细小而焦急。
苏晴空愣了愣,这不是袁妙旋的声音吗?
“是妙旋,我去看看!”不等江萧白开口,苏晴空已经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
门外,袁妙旋气喘吁吁,额前的碎刘海汗湿成了一缕一缕的,带着雾气贴在头皮上,一看到苏晴空,就急匆匆的喊出声,“晴空,罗总不见了!”
“不见?”苏晴空一脸的怪异,堂堂的一个大活人,居然不见了?又不是在表演魔术!
“是啊,我早上只呆了一会,就去公司上班了,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刚下班过来,可是病房里面没人,我问了护士,她们说都不知道,谁都没有看到罗总离开!”
袁妙旋的声音里夹着哭音,表情很着急。
苏晴空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妙旋,你先不要着急,早上我哥和你说了些什么?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怎么可能出院?你有仔细找过吗?会不会是他嫌病房里一直呆的太闷,去楼下透气了?”
“没有,我都找过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晴空,怎么办啊?肯定是我惹他生气了,所以他连见都不想见我一眼,知道我中午要过来,所以早早的躲到一旁,就是为了不想见我,是不是这样?”
“妙旋——”
“晴空,怎么办?我好担心他,如果他讨厌我,我……我可以离开的,但他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啊!护士说他的针还没打完,针头是他自己拔掉的!”
苏晴空握住袁妙旋颤抖不停的双手,大脑迅速飞转起来,“妙旋你先不要担心,让我想想,让我仔细想想!”
罗开焌是个好面子的男人,他脸上受伤不轻,还肿了一圈,根本不可能去公司,也不可能回半山别墅,以她对罗开焌的了解,玩消失,肯定是因为跌了面子,让他心里不爽,才会选择离开。
但具体在哪个位置么……还真不是一下子就能猜到的,若不是因为白天,她绝对会猜他去酒吧了!
掏出手机,拨了一遍罗开焌的号码,铃声响了差不多一分钟,对方都没有接。
苏晴空恼怒的一咬牙,“这样吧,我跟你一起,我们去他经常去的地方找,一个挨一个地方去找,我就不信,堂堂一个大活人还真的会消失不见了!”
袁妙旋神色慌张的点了点头,“谢谢你,晴空!”
“谢什么?他是我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消停!”
两人这边商量好对策,正要离开,江萧白叫住了她。
“苏晴空!”
苏晴空对袁妙旋比划了一个手势,回头走了进去,“我要离开一趟,一会再回来!”
“有目标吗?”
苏晴空知道他听到了袁妙旋的那番话,想了想,回答的很老实,“没有!”
“大海捞针?”
“算不上吧?金海再大终究不是海,而且也不是毫无头绪,我们去他经常去的地方转转,没准就在医院里面——”
江萧白默了默,道:“尚城水园!”
“啊?”
“去那里看看吧,他肯定在那里!不过你不用去,你把这消息告诉袁妙旋就行!”
苏晴空狐疑的望着他,想反问他,他怎么知道?如果是猜测,他为什么这样猜?
尚城水园,江萧白也就去过一次,为什么那么肯定罗开焌就一定会在那里?
“去吧,告诉她,你回来!”
苏晴空犹豫再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任天平倒向了他,她选择相信了江萧白。
把地址告诉袁妙旋,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苏晴空的一颗心也高高悬了起来。
心里又暗暗责怪起罗开焌,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啊!
——
袁妙旋对金海不熟,这个尚城水园的位置在哪里,她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不过,好在资讯发达,她有手机导航,有城市的活地图的哥的姐们。
坐在出租车,往尚城水园移动的途中,袁妙旋又拨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当拧开尚城水园36层楼的大门,袁妙旋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吓的两腿一软,就想调头逃跑。
可是,一瞬间后,她又犹豫了,因为她在室内的空气中嗅到了属于罗开焌的味道,这是一种属于女人的直觉。
宽敞的房间内,一片狼藉。
墙上的玻璃灯箱全部被敲碎,一地的玻璃碎碴,墙上的照片,屋子里的装饰,包括客厅里挂的电视,正中间被人用重物砸出来一个恐怖的窟窿。
沙发被掀翻,桌子被推倒,各种浪漫充满女性化和童趣的装饰被扔的满地都是,地毯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里分明就是被仇人洗劫过,抱着破坏一切毁坏一切的极致,砸坏了所有东西。
不是极致的怒,就是极致的恨,袁妙旋有些害怕的揪住了衣领。
恰在这时,袁妙旋听到楼上传来了动静,便蹬蹬蹬的上了楼。
正午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暖意浓浓,一个颀长却又委顿的身影倚在栏杆前,地上丢着一堆的酒瓶,还有酒瓶成了碎碴,显然这里也被砸过。
袁妙旋望着眼前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真担心他下一刻就摔倒,然后一脚踩上那尖锐的碎玻璃片。
“罗总?”袁妙旋轻声唤了一句。
摇摇晃晃的身影正是罗开焌,在他听到‘罗总’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形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了身子。
意识有人看他,他赶紧把头上的墨镜放了下来,挡住了眼睛。
这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动作,因为他伤在脸上,脸还肿着,墨镜的面积有限,他用墨镜挡着眼睛,肿着的脸仍旧曝露在空气当中。
袁妙旋鼻头发酸,走上前,扶住了罗开焌摇摇晃晃的身子,“罗总,你喝多了!”
“你是谁?”罗开焌大着舌头,奋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是谁。
然而,不管他如何瞪大眼睛,眼前的人影就是模糊成了重影,似乎是两个,又似乎是三个,一会重合成一个,一会又裂开成了三个,越想努力看清,越是看不清楚。
“罗总,我是袁妙旋啊!”
“袁,妙,旋?”罗开焌跟着重复了一句,突然摇头,“不是,你是苏苏!”
袁妙旋今天穿着黑色的洋装裙,裙子很长,一直遮住小腿的位置,里面是一条同样颜色的真丝衬衫,袖子部分有轻微的透视感。
这种保守又透着小性~感的打扮,像极了他印象里的苏晴空。
他记得那个晚上,苏苏就是穿着黑色的裙子,头发盘起,美的像只优雅高傲的黑天鹅,一旦被她吸引住,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苏苏,你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