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泡熙卧室内,她的粉色床垫,已换上了黑色床垫,白色床单,铺上了灰色床单,除了这两样是换了的,其余的全都没有换,一如既往,可……她的衣物,以及生活用品,首饰什么的,都清走了,一件不留,整个卧室内,空荡荡的,唯一没有把家具什么的都盖上白布,因为……皇甫画在这里睡住。
他此刻正躺床上,枕脑的枕头,是白的,带有淡黄色花朵的,这是梦泡熙生前枕的枕头,残留有她那淡而不浓又清香的洗发水味,他未合眼,右手抬高,拿着那张叠成方形的白纸,这封信……他要交给皇甫依玥么?梦泡熙会希望他交,有想要皇甫依玥看到么?这种纠结时刻,不能擅自决定下,皇甫画下意识自对空气问,“泡熙,你想要皇甫依玥看到吗?这封信。你是写给他的吗?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空气的死寂,让他热泪盈眶起来,眼睛不停眨着,试图甩开眼前的模糊,不争气的泪一溢出眼角,他的脸就苦了,想哭的感觉来了,眼一猛闭,手再盖上,他翻了个身,将那封叠成小块状的信握紧手心,身体慢慢蜷缩,发起了颤,两只手把脸覆盖而上,如同有人在看着他哭,做出了不好意思的举动,还真的有人在看着他呢,只不过那个人住在他的内心深处,旁人无法知道与看见罢了,唯有他……是知道与感觉得到那人的存在的。
……
第二天。举办梦泡熙葬礼的这一天,下雨了,很大很大,时小时大,让人很是想不通因何原因,为什么老天不能痛痛快快地下完。
墓园,周围树林包围,一排排墓地上是翠绿的青草,无人的墓园,因某块墓地而骤了许多人,梦泡熙的墓地,是这里最好的一块,她那么挑剔又自认身份高贵的人,若选块差又普通的墓地,她或许会不乐。
来缅怀梦泡熙的人,无论亲戚或是家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头上撑的伞,一样也是黑的,男的整齐西装,女的黑色裙子,天上的雨……掉淋在水晶透白的墓碑上,白色的字与一张照片,就这样被沐浴了,鲜花被淋了个新鲜,那张镶于墓碑上的照片,是梦泡熙唯一一张笑的照片,笑容甜甜的,看着有小女孩的稚气。
人渐渐在时间流逝痛哭下离开,皇甫家的人,也一个接个走了,只有皇甫依玥呆那不动,还有个人,就是皇甫画,他靠近皇甫依玥,将那叠成方形的纸放皇甫依玥膝盖上。
皇甫依玥扭头狠目相向时,皇甫画甩给他的是一个面无表情,薄唇轻微启动,“看看吧,这是泡熙想让你看到的。”
皇甫依玥闻言,仇恨一忽飘散,眼瞪起来,微一下垂,目光落在膝盖上时,他就盯着那张旧而小的白方纸块,这是梦泡熙的么?里面包叠的是什么,写的字吗?皇甫画扭看墓碑上笑容灿烂,正冲自己笑的梦泡熙,唇角下意识一勾,嗓音尤为温和,“泡熙,你一直以来,都想要把这封信写完并交皇甫依玥的,对吗?你心里……一定很想他看到的……对吗?”
话的落下,他蹲下来,手离开头顶伞的领地,让雨水滴淋,靠近墓碑,他轻轻抚摸梦泡熙的照片,一块玻璃,他摸不到她的脸与笑容,干干的笑带划出两颗泪,起身之际,他亦然转身离去,那句“泡熙,我改天再来看你”因皇甫依玥在场而无法言语出来,带着遗憾离开了墓园。
皇甫依玥将纸拆打开,是在皇甫画离开后,黑色又眼熟的字,一遍看完,滴滴泪就落于纸上,雨伞他扔撑着,因为不想雨水毁掉梦泡熙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