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非要合拢为一?”
“何头家应知,花间集应云季合之召,亦属云季合的号子,季东家要铺货把云季合开遍天元,只认花间集。如若二位抓着红缔招不放,必要再与季东家一通商议,说起来他对南楚的印象并不算好,此间谈下来的可能性不大。而若红缔招成为花间集旗下,一切便顺理成章,方能一起铺货云州并走向天元。”
说起季牧来,姐妹二人立时凝目,深知这一遭遭下来幕后大黑手就是那人,连文岐这样的天元巨商都与他一气相通。
花铁英道:“来云州做生意,无论与花间集有无关系,凡是大商都绕不开季牧。野眉之意乃是为红缔招考量,免得二位还要与季牧接洽,与那个人谈什么都不会轻易,还请三思。”
真是一个鞋帮一个垫,近一尺有深一尺的理由,件件自圆自满,让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眼前好处自然不少,可今后遗祸谁人可料,姐妹二人不由得一阵长久沉默。
花野眉道:“一尺布是一重遮、一重遮是千面难。说千道万云州布市是季东家打的底,从当年夺棉菊松重创陶聚源到行宫为旨灭了童锦坊,都是他一手策划。不瞒二位,连纺车织机都是他助资的州府营学攻绩所得。不夸张地说,云州的这个行当,如果二位能和季东家谈妥,花间集只有在一旁看着的份。”
这一席话讲出来许多何家姐妹不知道的内幕,季牧此人对云州布市竟有如此之深的影响,不怕路上万千障、就怕启程绑大石,如果不走花间集的这个路子,红缔招在云州寸步难行。
二人站起身来,“花头家,容我们回去商议一番,最迟三日给你答复。”
花野眉点点头,“静候二位佳音。”
走出几步,何萍儿忽然回过头来,“听说云季合上百号,不知花头家在其间话语几何?”
“东家于我如师如兄,花间集一步不曾走错,不然不会有一边千间铺、一边云季合。”
何萍儿点点头不再多言。
何家兄妹这一走,反而是花铁英皱起眉来,因为花野眉刚刚这一席话,连她从前都未细想过,“野眉,该不会是不管怎么做,这都不是咱家的场子?”
“小姑,十年之前你可想过如今局面?”
“当然没有。”
“我爹现在整日优哉游哉,山川湖海花鸟作乐,二叔不再慕金玉来往坊子乐在其中,您也得以专心研究工艺的事,花家两辈人都活在自己最喜欢的状态。既有了如此局面,何必去挖源头的事?给自己乃至号子徒生烦忧?
天生既非贵,所图便是富,这一路走下去,花家可能因富而贵,可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差池,没有人会带我们多走一步。我和千羽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知足,而他为名所累、总是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