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家走进之后,果然是先瞥了季牧一眼,不过却没说什么,面露轻笑看着唐小勺,“唐头家的糖艺深受大都重视,不知此间之法可否普及?大都既需技艺也需足量,此为不二之大法,唐头家可有信心?”
“什、什么信心?”
“把糖的事变得和盐一样,受益于天下人。”
“大人,事情是不是要等到千年礼之后再谈?我这工夫一门心思都在鸾园这里,不瞒您说……”
这官家立时摆手,“百利取极利,唐头家的道行实乃创举,非其他所能比,盐能变成雪花盐,糖能变成白霜糖,都是飨万民的大本事,再大的心思也该不会越了此处吧?”
唐小勺挠挠头有些不解,“大人,您为何总提盐事呢?”
那官家一愕,季牧立时清了清嗓子,却听唐小勺继续道:“制糖和制盐却有同工之处,您该不会是用糖的方子对盐加以改造吧?”
就见那官家眼睛一直,“可有这种可能?”
唐小勺摇摇头,“那恐是没有,您要是肯给我场子,倒是有可能制出更好的盐来。”
霎时间,气氛就变得诡秘了许多,这官家想说的话却被唐小勺抢了先,而且一张口就是要场子,连一旁的季牧也满心惊诧,这家伙会不会拎的太全活了?不过有一点却很真实,确实是这位官家在不断往盐上靠。
唐小勺露出一副鲜见的深沉的之色,至今他还记得季牧在雪夜城与自己说过的话,糖是大类。官家也是人,既然一边说糖一边讲盐,那便不如拎起来一起说说,同工确实不假,但关键却不在工上。
而且,唐小勺这般“肆无忌惮”与季牧又有不同,充其量他只是鸾园的一块,代表不了鸾园的意志,只说一些艺法可为的东西便也不会让人上升到什么高度。盐事虽大,但也从来不是什么禁忌。
“唐头家的意思是,千年礼之后再看了?”
唐小勺点点头,“这些年花了太多,在下想先补补亏空。”
官家微一笑,“唐头家就不怕这年节之前再有什么变数?”
“纵有变数,那也不是糖的变数。”
官家站起身来,“本官了然了,请二位头家静候。”
这人一走,唐小勺立时看向季牧,“这路子可还对?”
“他在往盐上引,你也在一直往盐上靠,聊来聊去还有些投契。”
唐小勺嘿嘿一笑,“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他肯定不是个可以拿主意的大官。”
转念季牧的心思却不在这里,那句年节之前的变数,才是最让人放心不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