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陈骏飞就去了机场。
韩玉娇在候机楼送他,她穿了件大红风衣,还领着孩子。
小家伙不大,刚刚到韩玉娇的膝盖,大眼睛闪闪的看着陈骏飞这个陌生男人去拥抱了妈妈。
“幼儿园放假,我一个人带着呢。”韩玉娇也挺不好意思的。
陈骏飞哈哈大笑,捏了小家伙鼻子一下:“叫宋什么?”
“瞎说什么,他姓韩。”
陈骏飞恍然大悟,宋志勇是上门女婿,孩子自然跟韩玉娇的姓。
韩玉娇把一个信封塞在陈骏飞包里,里面有妹妹的地址以及照片。
两人没说太多话,陈骏飞便登记离开了。
一番飞行劳顿,总算到了义阳。如果不是韩玉娇打过前站,这地方还真难找,是义阳周边的一个小县城,而且还不在县城里,而是镇上。
这地方是典型的水乡小镇,空气里错错落落蒙着一层水雾。陈骏飞走在青石板路上,几乎是扒着门牌号每家每户找。
一家名为“飘美理发”的小店外,陈骏飞把地址和照片装了起来,落地窗里面的那位,就是韩玉娇的妹妹韩琳娜了。
“理发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店里传来。
“哦……”陈骏飞进了店。
小店收拾的干净整洁,吹风机剪刀分门别类放着。再看这个韩琳娜,真是个美人坯子,常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韩玉娇长得漂亮身材好,毕竟是快四十的女人了,而韩琳娜似乎就是韩玉娇年轻的翻版。
陈骏飞洗了头坐在椅子上,韩琳娜把围裙围上,看着镜子里的陈骏飞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过来出差。”陈骏飞也看着镜中的她。
虽然是姐妹,但成长环境不同,韩琳娜很温柔随和,不像韩玉娇那样冷傲。
正剪着头发,韩琳娜也发现陈骏飞总是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是大城市的吧,怎么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出差。”
“从寒州来。”
韩琳娜剪刀一抖,愣了一下,怪不得感觉这人不对劲儿呢。
“韩成山让你来的?”
陈骏飞也不隐瞒,转头说:“我跟韩董事长不熟,不过你姐是我朋友。”
韩琳娜啪的一声,把剪刀放桌子上,说:“请你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告诉韩成山,他不欠我什么,以后别来找我。”
陈骏飞看了眼镜子,头发剃得差不多了,顺手把围裙拿开站了起来。
“你姐让我接你回寒州。”
“为什么回去?这是我的家,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陈骏飞心中暗想,看样子韩老董事长年轻时也够花的,估计这姑娘小时候也没少吃苦。
陈骏飞倚在梳妆台上点了根烟,淡淡的说:“你这么恨你爸?”
“他不是我爸,跟我没关系,就算他死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如你所愿,韩老董事长还真死了。”
“死了?”
韩琳娜猛然间愣住了,手也有些颤抖。
几个月前,从天而降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韩玉娇,想带自己回寒州,她也听说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重病在床,可是突然听陈骏飞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些波澜。
过了很久,韩琳娜安安静静地去拿扫把,将地上的碎发扫到墙根。
“你爸临死前留了一笔丰厚的遗产,你大姐希望你回去一趟。”
韩琳娜摇头说:“我不要他的钱,我妈活着时候就没花过他一分钱,现在倒好,临死想起对不起我妈了,想补偿我吗?”
这姑娘待人接物都很温柔,想不到骨子里还挺倔强。
陈骏飞一根烟抽完,韩琳娜的小店也准备打烊了,虽然没说难听的话,但言下之意是催陈骏飞滚蛋。
两人一前一后,陈骏飞跟在她后面。看样子这姑娘铁了心不要遗产,可那边她大姐夫宋志勇可不这么想。
跟到一个筒子楼下,韩琳娜明知道后面陈骏飞跟着,没有回家做饭,而是就进了一家川菜馆,陈骏飞没趣儿的坐在她对面。
韩琳娜点了好几个菜,看样子准备着陈骏飞那一份。
“你赶紧回去吧,我是真不会跟你走的。”韩琳娜把米饭给陈骏飞推过去。
陈骏飞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笑着说:“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来之前,就做好了持久战准备,你一天不回去,我也一天不走。”
“你……”韩琳娜结巴了一下,“你住哪儿啊?”
陈骏飞噗嗤笑了,真想把张静怡拽来,指着她鼻子告诉她,瞅瞅,这才叫温柔贤惠的淑女,好好学着点。
一顿饭吃完,天也快黑了。韩琳娜压着马路没打算回家,看来是不想让陈骏飞进门。
这时,一个急匆匆的电话从寒州打了过来,来电人是律师赵英民。
“赵律师,什么事?”
“喂,陈先生,我们律师事务所的保险柜,刚刚被窃了……”